方遇把筷子往碗里一戳,没好脸色:“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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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吴玮瑜妈妈来了通电话,说是家里来客,让她赶紧回去。
无奈,逛街又泡汤,几人只得在商场侧门的公交站目送她上公交远走。
看眼时间,也快七点。
方遇问沈孜孜:“你也九点要回去么?”
沈孜孜想了会儿,说:“回吧,得学习,今天玩太久了。”
林承庭顿时想起自己还有一堆没写的卷子和没背的课文单词,撇嘴:“听你这一说,我简直惭愧啊。”
夏一栩笑了:“您还有这点觉悟呢?”
一旁温时卿也道一声:“我要回了,很困。”
方遇虽然不太想这么早回去,但一想到跟沈孜孜还同路一大段,心里莫名又愉悦起来,干脆挥挥手道:“那都回吧都回吧。”
言罢,他转身打算叫沈孜孜一块儿走,还没出声,身侧忽然围上来一群人。
都穿着深色的衣服,头发搞的奇形怪状,五颜六色,一看就是流氓地痞。
而为首的那个,正是刚刚火锅店里的黄毛。
当着火锅店里那么多人的面被高中生截胡呛嘴,黄毛哥这种所谓的“混混大哥”哪里还沉得住气挂得住面子,二话不说电话叫了一大帮人过来,为得就是想堵他们,好好给个教训。
温时卿林承庭夏一栩看着这形势似乎不太对头,原本靠在广告牌的背脊一下挺了起来,面色沉沉的,却分外镇定。
“谁啊这是?”林承庭问。
方遇“哦”一声,不以为意:“在火锅店里粘上来的一只臭虫。”
闻言,黄毛哥神色登时变了,啐口痰,骂了句:“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
方遇抬手,动作张狂地整了整卫衣的圆领,气焰嚣张地“嘶”一声,似笑非笑:“火锅店里的臭虫,找你大爷有事么?”
黄毛哥恼羞成怒,挥拳就要朝方遇脸上砸去。
后者反应迅速一把抓住他的拳头,面不改色地将手心力道收紧。
方遇练家子的,浑身使不完的劲,黄毛哥哪里压得过他的力量,没一会儿就吃痛的整张脸皱起来,下意识握起另一只拳头又要挥去。
方遇眼疾手快,没等他那拳打过来,抢占先机直接一个右蹬腿踹中他腹部。
黄毛哥一下没踩住力,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几步,直接倒地。
方遇这一脚毫不留情,黄毛哥痛的在原地好一阵打滚惨叫。
旁边的小弟们纷纷围上去要扶他,黄毛哥又气又痛,甩手冲着那些小弟就骂:“你们他妈吃屎的?看你妈啊看,等什么啊!还不上!”
说完,那十几个小弟蜂涌般朝他们几人冲了上去。
五对十五。
平均一下,一人要打三个。
这种场面,温时卿林承庭夏一栩也不是第一次见,经历多了,也就惯了,反正都是一通乱打,冲上去能打一个是一个。
哪怕不平均,方遇也能一挑五。
更何况,现在还多了沈孜孜。
整天听方遇吹沈孜孜金银奖的,怎么说应该也能打倒一个。
林承庭心里这么想着。
然而,全错。
你沈女王这名号,并不是叫叫而已的。
直拳,摆拳,鞭腿,回旋踢,过背摔,抱头摔,一个招式接着一个招式,出手狠猛,干净利落。
夏一栩这边还跟一个小弟纠缠,那边沈孜孜已经干趴了两个。
身上的长裙子随风飘动,姿态潇洒,动如脱兔。
温时卿见状,一脚踹开扑上来的人,不再出手,干脆靠一旁看戏了。
黄毛哥缓了几口气后,见自个儿这边占了下风,顿时歇不住了,站起身趁着方遇被小弟牵制住,随手抓起地上的棍子就要打过去。
方遇那头一时围上去三四个,分不开神,根本没注意到背后偷袭的黄毛。
沈孜孜此刻正好摔倒一个人,余光瞥见黄毛朝方遇冲过去,一看旁边停着辆废弃的汽车,嘴里突然高呼:“方遇!”
闻声,方遇下意识转身。
只见沈孜孜迈腿迅速跑着踩上一辆废弃汽车,在车顶上助力起跳,接着一个从天而降的飞踢,准确无误地正中黄毛后背,令他惯性地朝自己这扑来。
这一脚猝不及防,踹的方遇都愣了一下,眼看着黄毛就要砸过来,他赶忙一个侧身躲开。
那黄毛直接扑着几个小弟一块儿趴地。
夏一栩和林承庭看的是目瞪口呆,齐齐惊呼:“卧!槽!”
一众小弟惨败,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疼得直不起身,加上自家老大也“歇菜”,那群小弟看着方遇和沈孜孜不禁瑟瑟发抖起来。
商场侧门这边,靠近室外停车场,地偏又没设路灯,过来停车的人也少。这会儿大概动静闹得有点儿大,灯火通明的地方开始隐隐约约地传过来几道声音。
温时卿想着引人过来闹到派出所不太好办,便出声提醒:“走了,人来了。”
闻言,方遇绕过倒地的几个人,找到自己刚刚打斗时掉落的鸭舌帽,弯身捡起,拍干净灰,没往自己头上扣,反而转身戴到了沈孜孜脑袋上。
刚背好书包的沈孜孜突然被扣上帽子,面上愣了下,抬手想摘下来,方遇却牢牢按住,倾身,低低的声线混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