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躁!
果然只有他师尊才是真正的仙人。
主山顶上有防护法阵,没有特定的程序是进不去的,但沈明泽例外。
天下之大,他无处不可去。
沈明泽与晏鸿竹直接出现在了启润的房间里。
很没有礼貌,连门都不敲。
沈明泽叹气,这也是没有办法,原主一向自视甚高,谁都不放在眼里。
启润突然察觉到身边多出一股陌生气息,他瞬间警惕,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待看清来人后,他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已许久没见过沈明泽了。
沈明泽微微点头致意:“宗主。”
犹如当头一棒,启润的神态显得有些颓唐,他心情复杂地叫了一声:“师弟……”
他自小就疼爱这个师弟。
沈明泽是孤儿,被虚同真人带回来的时候才四岁大,小小的一团。
虚同真人不会带孩子,沈明泽从小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教他修炼,陪他练剑。
一手包揽了沈明泽生活上的所有事物。
沈明泽轻轻推了晏鸿竹一把,“我徒弟,晏鸿竹。”
麻烦你帮他办一下入门手续,弟子铭牌什么的记得发。
沈明泽默默在心里把这句话补充完整,深觉这种交流方式十分疲惫。
人明明长了嘴可以说话,为什么要让对方猜?
幸好启润听得懂,他朝外面喊了一声:“行墨。”
“师尊,你叫我?”一身黑衣的少年直接从窗户翻了进来,他应该是在院子里练剑,脸上还带着运动过的红润。
这就是天命之子,顾行墨。
他会发现沈明泽的丧尽天良之举,揭穿沈明泽堕魔事实,为修真界铲除毒瘤。
沈明泽死后,他会成为新的正道魁首。
但是现在,他还只是一个小有名气、调皮捣蛋的少年。
启润皱眉:“没规矩!还不快见过师叔?”
顾行墨顿时同款皱眉。
他很不喜欢沈明泽。
这个人永远都摆着一张臭脸,好像所有人都欠他钱一样。
师尊把好东西一车一车往他那儿送,他倒好,别说“谢”了,连面都不露。
他入门的时候沈明泽已经搬到浮玉山去了,启润没有瞒着他原因。
所以在他看来,沈明泽就是一个自私自利、损人利己、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之人!
顾行墨阴阳怪气:“师尊,人家可不一定想认我这个师侄,人家修为高深,是正道魁首呢,哪里看得上我们。”
系统也阴阳怪气:[自己也知道自己实力低还不努力,比不过我宿主就想摆烂,啊呸!]
“顾行墨!”
[小一。]
两个熊孩子各自委屈地住口,晏鸿竹大着胆子瞪了一眼顾行墨。
启润道:“行墨,这是你师叔的弟子,你带师弟去办手续。”
他顿了顿,“我与你师叔,单独谈谈……”
沈明泽没有反对。
确定两个孩子离开之后,启润把门关上。
其实根本不可能有人偷听,其实完全可以用术法关门。
但他还是自己走了过去,以这段短短的时间,寻找一个合适的措辞。
“师弟,”启润踟蹰地说:“你知道……你来主山,为什么没有阻碍吗?”
系统骄傲抬头:[因为我宿主天下第一厉害。]
沈明泽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望着启润,似乎是觉得专门把他留下来聊这种事情很没有意义。
启润扯了扯嘴角,尽量露出一个笑容:“师尊从来没有修改过阵法。”
虚同真人虽然很生气地把他赶了出去,但从来没有把他的身份印记从主山阵法上抹去。
——是沈明泽不愿意回来。
“师弟,飞升真的就这么重要吗?”启润忍不住问他。
沈明泽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郑重回答:“很重要。”
*
顾行墨很有大师兄的样子,他虽然讨厌沈明泽,对瘦弱幼小的晏鸿竹却很难升起恶感。
“喏,这是身份铭牌,别弄丢了。”
“对了,问你个事。”顾行墨把手搭在晏鸿竹的肩膀,凑近他小声问:“你是不是被沈明泽胁迫的?”
晏鸿竹忍无可忍地避开:“才不是!”
“不是就不是嘛,他这个天下第一正道魁首的名号的确是很唬人。”顾行墨嘟囔。
他是不记仇的好孩子,没有计较晏鸿竹瞪了他一眼又一眼:“我可跟你说啊,沈明泽不是什么好人,你随便到宗门里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要是有一个人说他好话,我就……我就……我就让你当师兄!”
晏鸿竹生气了,大声嚷道:“不许你这么说我师尊!”
师尊只是不爱说话,但才不是坏人。
坏人怎么会救他?
晏鸿竹想起沈明泽不染纤尘的谪仙模样,有些为他委屈,他垂着头,萎靡不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说他?”
顾行墨被他吼的也有了些怒意:“本来就是!难道我还冤枉他了吗,之前出现了一只大乘期的化煞赤犰狳,他这个唯一的大乘期巅峰都不出手。”
“什么正道魁首,他就是个吃干饭的!最后如果不是我师尊和几位长老联手,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晏鸿竹不了解这件事情,他讷讷地强行解释:“这不是、这不是最后也解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