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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声器里传来属下颤抖的声音:“大哥,大嫂……大嫂点了店里的小姐开房!”
“嗯,去帮他买保险套。”
在杯中放入砂糖,而后将浓稠的咖啡倒入杯子里,顿时香气四溢。不搅拌,端起,双唇微启,轻轻啄饮一口,很苦,但细细品味,自得一份香醇漫于口齿间。
回到书桌前,收信。
【澈:
只因想你,我等着你来。
勋】
凌澈大笑起来,白皙的面颊,染上喝了陈酿一般迷人的绯红色,细长深邃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身体弯起不住抖动,本就凌乱的发更是散乱的铺于额前。
连他的下属,似乎都察觉到自家老大的好心情,扬声器里声音也雀跃着:“大哥,大嫂回来了!”
“嗯……没玩的小姐也要付钱。”
将所剩的咖啡一饮而尽,砂糖沉积,尽享醇苦过后的香甜。
☆、 大象滑梯
凌澈快速的回复屏幕上的讯息,快速的收尾又不留仓促的痕迹。花言巧语的将对方哄得开开心心服服帖帖是他的本事。只是……过了五分钟怎么还没见到那人准时出现在卧室门口。莫非是下属报错了?还是自己突然对于时间概念模糊起来。
凌澈起身站在卧室门口,看着空空如也的走廊,郑小于急匆匆的跑来表情甚是着急,
“大哥!大嫂说要吹吹风,在大象滑梯那儿坐着。”
“……嗯。”凌澈应了声,回身拿起沙发上的长毛外套径直走出卧室,郑小于乖乖尾随在他身后。
已是冬天的夜,冷风嗖嗖卷着树叶吹乱了额前的散发,凌澈撩开一缕发丝看到昏暗灯光里包裹的格外纤细的身影,坐在滑梯上晃荡着两条腿儿,望着漆黑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还穿着离家时那件可爱的睡衣,素雅而庄重的领带和睡衣格格不入,领带上一枚带有凌家标识的领带夹闪闪发光。
要知道这枚小小的领带夹如今能成为某人的护身符,当初就该好好设计一下。至少能配得上卡通睡衣。
走近一点,凌澈率先打破僵持,“今晚星空美吗?”饶有兴趣的望着滑梯上的优扬。其实,今夜天空阴云密布。
听到熟悉的声音,优扬如墨的黑眸清凉的就像盛夏里的星辰,只是随即又恢复了暗淡,头一偏鼻子哼气,
“没看我正在数星星!?”
“要我陪你数吗?”凌澈缩了缩衣领,仰头望着终于比自己高得优扬,灯光下那张生气的脸倒是比星光更美,赏心悦目。
“不用!”
“那好,我先进去,外面怪冷的。”凌澈转身就走,还没跨出一步就如愿以偿的听到身后高八度的嗓门划破长夜,回荡在别墅里,
“站住!!”
止步,优扬的转身,双手抱胸抬眸望着站在滑梯上像是夜幕中的精灵,消瘦的身体在风中晃动,发丝凌乱,嘴唇鲜红,妖娆如鬼魅。
两人四目相对,一眼万年,站在滑梯上的优扬突然张开双臂纵身如天使翩然降临,凌澈赶紧向前一步张开双臂稳稳的接住掉下来的人,将他固定在怀里,感受着夜归的寒意。
“老公……别不要我。”闷声闷气的呢喃从胸口传来,浸出心脏,凌澈给他披上早已准备好的长毛外套。
“胡说什么,我娶了你。”凌澈侧脸亲了亲他嘴角上的小痣。
“对不起,我明明说过不给你惹麻烦的。”
“不要紧。”
凌澈拥着优扬走向温暖的地方。心里懊恼,早知今年会这般寒冷,就该直接空运个水晶雕刻的大象温室,而非一尊冰冷的大象滑梯。
“回去洗个热水澡!今夜睡我房间。”
☆、 践踏
凌澈第二天天未亮就派车把凌夜送回去。凌夜垂头没有异议,走到门口,忍不住回首问道:
“这是你折磨我的方式吗?”
“何出此言?”
“你为了得到叶家的支持,不得已跟叶优扬牵扯不清,于是,也用同样的方式惩罚我,不杀我却让我当一个男人的禁脔--还是说,这是你替你母亲的复仇?”
凌澈紧了紧睡衣,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声音清冷:“你多虑了,凌霄哥对你是真心的。”
凌夜冷笑起来:“我是个男人,我要一个男人的真心干什么?叶优扬对你也是真心的,你又是如何践踏的?”
凌澈摆了摆手,佣人关上车门,车子就驶出凌家大宅。
【践踏……】在外人眼里,他一直在践踏优扬的心吗?
……
合拢胸前的衣襟,今年冬天比往年都冷。凌澈转身没入温暖的别墅里,即使开着暖气都感觉手指冰凉。看看时钟,还不到七点,往常这个时候他还在睡梦中,今日凌夜的话就像一剂兴奋剂,让他再无睡意。
“少爷,给您泡杯咖啡吗?”
管家的话凌澈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若有所思的呢喃溢出唇角,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对方的疑问,
', ' ')('“你…觉得我是在践踏他的心吗?”
管家愣了一下,一时间不明白凌澈口中的‘他’是指谁。随即一想,他身边除了一人还能有谁呢。只是不知道他这片刻沉默竟然令男人对号入座,
“果然,你也这么认为。”
老管家看着喃喃自语的凌澈,极少看到他这幅心事重重的模样,眉间被千丝万缕纠缠得无法舒展,细长的银眸里晃动的魅影若隐若现,蠢蠢欲动。这些年站在凌澈身旁,常常感叹命运的瞬息万变和无力抵抗。在他身上一点一滴的改变,老管家默然在心。
“少爷,今年的花园和往年的很不一样。”
是啊,花园和以前是不一样。偏头就能看见薄雾中若隐若现的几尊深灰色大象雕塑,逼真的就像真有几头大象在自家花园里游荡。笑了笑,
“不觉得像是‘一颗糖’的游戏吗?”给一巴掌再喂一颗糖的游戏还是叶优扬教会他的。那时成天弥漫着深不见底的灰,不知道明天和未来哪一个先来。不知道不久的将来叶优扬会成为他的‘妻子’,荒谬的命运无时无刻不再控诉着生命的残酷。现在想来,可能他真是在践踏叶优扬的心吧……。
管家慈祥的目光落在窗外。谁会把对方的最爱当做游戏的奖品。若只是游戏,那未免也太过奢侈,代价太大。
“少爷,现在还是游戏吗?”
“我不知道。”
“恩澈少爷在的时候,您可没送过他这么大的礼物。”
凌澈一听大笑起来,笑到最后不禁有些惆怅,“那是因为我没钱给他买最好的礼物。”
再说,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愧疚’是什么。没有遇上叶优扬之前的每一天都是希望与幸福,以为未来的每一天里都甜蜜的糖果。恩澈最爱的糖果。
如今满眼都是大象,从花园到卧室,连同他所有的生活习惯,一并充斥着不真实的童话。和叶优扬越是呆的久,就越是疑惑起来,事到如今还能心安理得的承认这一切还是最初的那场‘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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