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今睢提了提自己购物袋里冒着冷气的雪糕,犹豫要不要回实验室算了。
就在今睢纠结哪一种选择更照顾孟芮娉的情绪时,邻居回来了。
“今睢?”来人带着无框眼睛,模样斯文英俊。
今睢从台阶上站起来,应了声,喊人:“郄教授。”
郄浩宇之前在国外留学,今年回母校任职,是经贸系最年轻的拥有教授职称的导师,今睢住进来后打过照面。
郄浩宇说话声音和他的形象相符,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怎么坐这里?”
今睢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说:“忘记带钥匙了,我爸不在家。”
“需要的话,来我家里坐会。”
今睢苦恼地撇嘴:“我还好,但我的冰淇淋需要。”
郄教授开门,杜宾摇着尾巴冲过来,嗅到陌生的气味,凶叫起来。
“稍等一下。我把狗关到阳台。”
“没关系。让它闻闻我的气味吧,我不怕。”今睢没麻烦别人,问,“它叫什么名字?”
“路西法,是启明星的意思。你在门口这么久也没叫,这是看我回来了,故意表现求夸奖呢。”郄浩宇摸了摸杜宾的头,说,“我们路西法很棒。”
“汪。”
今睢明显察觉孟芮娉挽着自己手臂的孟芮娉身体僵了僵,突然严肃。她以为孟芮娉怕狗,便只把袋子递给郄浩宇:“郄教授,我跟同学就不进去了吧,麻烦把这个放在冰箱里吧。”
“好。”
等郄浩宇进了屋,孟芮娉眼睛发亮,问今睢:“你和郄教授住对门啊?”
今睢一点头,觉得孟芮娉看自己的眼神亲切了不少:“你也认识郄教授?”
孟芮娉笑得贱兮兮的,郑重其事地一攥她的手腕,压低着声说:“姐妹的幸福就靠你了。”
“?”
然后今睢便听孟芮娉说了她最近在“图谋”的事情,以及被她硬拉进自己的阵营做僚机。
周五这天,孟芮娉得知郄浩宇在击剑馆时,守在阶梯教室外等今睢,一下课便拽着她去偶遇。
姐妹俩火急火燎地冲到地方。孟芮娉因为头发被风吹乱怎么捋都不满意,决定去厕所里收拾顺便补个妆。今睢百无聊赖地站在休息区,率先碰见了郄教授。
她下意识看向卫生间的方向,孟芮娉还没回来。
郄浩宇朝她过来,打招呼:“一个人来的?”
今睢笑笑:“和师姐一起来的。”
今睢听今渊朝说过,郄浩宇有留学经历,本科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入华清学建筑,后来修了金融学。两个专业跨度之大,让郄浩宇身上多了些传奇色彩。
郄浩宇也听今渊朝说过今睢过两年要留学,两人便聊起来。
另一边,陆仁从击剑场上下来,边摘头罩边摆着手说:“歇会儿。”他是容易出汗体质,头发汗湿着,打量自己的对手陈宜勉,“心情好点了吗?”
陈宜勉淡淡地朝他瞥了一眼。
白色击剑服贴合他的身型,优雅贵气。他为了戴头罩方便,头发全梳在脑后,此刻有一缕头发垂在额头上,眼神锋锐不羁。
“得。是我自取其辱。我这渣渣技术还不够你热身的。”陆仁真诚地发问:“需要给你找个陪练吗?”
“不用。”陈宜勉拿着水瓶撞了撞他的,说,“还是谢了。”
“小事儿。”
陆仁爱跟陈宜勉玩,一是因为今睢,二是因为陈宜勉这人人格魅力太强。在他大胆冒险的磁场影响下,会觉得人生酣畅有劲。认识他的人,很少有不想和他成为朋友的。
所以今睢喜欢他,陆仁也理解。
只不过,陈宜勉带着坏劲儿,骨子里有野性,一般人拿不住他。
陆仁歇够了,正准备问他要不要再来一局。虽然被碾压,但过瘾啊。哪知他刚一歪头,还没等说话,便发现陈宜勉的注意力落在别处。
陆仁循着陈宜勉的视线看过去,每个单独的场馆是是由玻璃隔开,从里面能看到走廊上经过的人。
今睢和一个青年男人并行着。
今睢穿着浅色的针织上衣,搭配长裙,窄薄的肩膀上挂着帆布包,整个人清冷文艺。她体型清瘦纤柔,尽管穿平底鞋,但站在男人身边也不显矮。
男人穿着浅色的西装,薄薄的细框镜片下眼神温润谦和。不知他在讲什么,今睢抿出浅浅的笑意,望向对方的眼神里蕴含着崇拜与敬佩。
陈宜勉收回视线前,陆仁已经起身,走到玻璃墙边,抬手曲着手指敲了敲。
今睢正在听郄教授讲留学时华人圈子里的事情,隐约听见有人喊自己,闷闷的,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不像是孟芮娉的声音。
今睢扭头望望,没见到人,正当怀疑自己产生幻觉时,猛然看到旁边击剑室里的人。
只隔了一层干净明亮的玻璃,陆仁笑容爽朗,露着整齐的牙齿。
今睢的注意力越过他,看到了一身白色劲装的陈宜勉。
她抓住自己的衣角,心下忐忑。她上完早课被孟芮娉拽了来,此刻不修边幅的模样一定非常邋遢。她下意识想要躲开陈宜勉直视过来的目光。
郄浩宇将今睢的反应收在眼底,问:“男朋友?”
今睢不在状态,轻轻啊了声,懵着神看他:“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