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错了。
我仔细一看,果真有个细节记错了。
改掉bug,我又陆陆续续画了几个形态各异的机甲。
同为机甲发烧友,室友轻而易举指出了几个小问题。
受到他对我的支持和鼓舞,我干脆多画错一点,和他玩起了“大家来找茬”。
本以为他和前后几排的优等生是一个路数的,没想到他也这么会玩儿,我更欣赏他了!
经过一整天课默契的玩耍,我收获了遥在他乡的第一份友谊。
虽然和我玩耍的人除了给我的错误画叉之外没有任何要理我的意思。
不知道是我们太嚣张,还是讲师的镜片太犀利。
临近下课时我们狼狈为奸的事被发现了,双双被赶出教室。
“真不好意思,没想到会连累到你。”
如果不是没一起玩找茬,他一定还在好好听课。
我不禁有点愧疚,麻麻让我好好读书天天向上,结果我就是这样带坏别人家孩子的。
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室友淡定地顶着水桶,和我一起被体罚。
联邦教育法老早规定了不准体罚,我们军校却是例外中的例外。
这样的区别待遇还算轻的,毕竟我们连生死权都无法左右。
趁着还有机会浪,一定要浪个痛快。
室友不说话,我反倒很惶恐,害怕他因为被罚了一时想不开。
据说自闭的人内心都很脆弱,需要温柔的呵护。
此情此景,除了我没谁能安慰他了。
“那个,你想想,读书也就这两年了事儿了吧?偶尔被罚也是青春的体验啊,其他四十几个人都没有过这种经历呢……”
我试图用歪理唤醒面瘫对世界的爱与和平,但很显然我又失败了。
再度说得口干舌燥,我猫着腰叹气。
上学第一堂课就被体罚,我真给自家人争气,这个记录肯定是属于我的。
我很想静静地思考着人生,却忍不住在原地溜步。
让多动症站墙角,这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刑法没有之一!
“啊!”
分神的结果就是我连人带桶被甩了出去。
准确来说,是桶快倒了我去抓的时候扑进了面瘫同桌的怀里。
他以一种人类无法想象的速度拯救了我岌岌可危的水桶,并且环住了我。
被怀中抱汉杀的那一瞬间,我只有一个念头——啊,这果然是三个月以上没洗澡的人会有的味道啊。
双手提着行李去宿舍时,我看见有两个人在墙角堵着我室友说话。
以我听墙角时收集到的情报显示,他们一个是xxxx星名义上的五皇子,另一个是xxx星皇族的后裔。
说白了就是两个在家里找不到安全感的私生子。
只敢欺负我们末等星球的人,我坚信这种傻`逼是不会有未来的。
走近了,我才听清那个xxxx星的五皇子正在抱怨自己和我未来的室友同一个寝室。
对话内容大概是:“混蛋你再不洗澡,我们就联手把你宰了丢黑洞里喂虫子!”
不行,这太暴力了。
我真的觉得他们能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于是我大脑一热,脱口而出:“我跟你换寝室!”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如果我没及时赶到,那两位仁兄就会被我室友像拎虫子一样甩出去。
就这样,为了关怀刚刚建立了深厚友谊的同桌兼战友,我和他搬进了同一间屋子。
如果我手上没抓着行李,一定会给室友一个友谊的拥抱,治愈一下他受伤的心灵。
好吧,他的面部一动不动,内心也毫不波动,似乎并没有什么受伤的。
“你叫什么?我叫叶离,树叶的叶,不离不弃的离。”
一个室友不说话。
他收拾好了东西,背对着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挺尸。
连语言都不通,我愈发可怜他了。
就算我老家再穷,联邦语还是全民皆习的,连基本素质教育都没有,他以前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善良的我赶紧上光网买了一些食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室友似乎是被我吵醒的。
我戴着粉嫩的围裙,手里抓着锅铲。
营养剂虽然方便,但我母星根本没处购买这类奢侈品,反倒是自然食物比较常见。
“你醒了?要吃东西吗?”
他撇着嘴不说话,安静地顺走了一碗青菜豆腐汤。
而我则关爱地凝视着他,看他小口小口吃着我煮的东西。
“慢慢吃,别着急,锅里还有。”
见他连这样的食物都吃得这么珍惜,我不禁忘却了他三个月没洗澡的事实。
室友察觉到我复杂的目光,默不作声地打开了局域网。
他动动手指,瞬间半个房间里装满了青菜和豆腐的塑料包。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囤积起来冬眠的。
……老实说,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我们这学期都只能吃这些度日了。
被室友的神来之笔吓了一跳,我连忙帮他又炖了两大锅汤。
没吃完的冻在冷藏室里,半年内都不用担心腐坏。
做完这一切,我有股承包了室友伙食的成就感。
可是在我保存青菜豆腐汤时,却感受到了来自他的嫌弃的眼神,一定是我的错觉。
在家时都是我主厨,麻麻常夸我可以同时当儿子女儿养,虽然我完全不想要这种评价。
再说我可没听说过谁家的女儿只擅长煮青菜豆腐汤。
室友和我都没有朋友。
我估计他跟我是一样的三无路数,于是很愉快地和他勾肩搭背玩耍了。
第二天的课程,我和室友死心不改,继续延续着我们伟大的友谊。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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