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升上来,你回去干什么?”方成和瞥他一眼,“你要想早日出监,就得先升到率性堂。率性堂里哪怕考试不好,只要出勤好,每日都有圈,那过上一年半载便可以去历事了。你若是一直在广业堂待着,那至少要坐监坐够年份,才有资格去历事,再被授官。”
原来大部分的国子监生,要么坐监熬够年份,被按例授官。要么想拌饭进入率性堂,靠考勤或考试提前授官。祁垣没想过去当官,这下就像被赶鸭子上架一样,上不去下不来的。
方成和看他皱着眉毛犯愁,又道:“我已经请过假了,你明天跟我一块去老师府上。”
祁垣抬头,想起杨太傅的样子,有些紧张:“我还没准备寿礼呢!”
“我给你准备好了。”方成和看他一眼,犹豫道,“倒是你落水的事情,你好好想想,要不要跟老师说。”
祁垣知道他是指的自己失忆这事,应了一声,暗暗犹豫起来。
失忆这个借口目前只有方成和知道,其他人他谁都没敢告诉,当然告诉了也没用。
那杨太傅不过是他的座师,祁垣虽然听说过朝堂中这些师生关系、同乡关系有多重要,但他又做不成官,因此也不愿和杨太傅走的太近。
思来想去,如果不是特别必要,这件事还是不说了。
祁垣打定主意,又开始头疼自己升堂的事情。想要跟徐瑨说一声,这天徐瑨却没回来。祁垣一直等到天黑没见到人,只得自己先睡下。
第二天一早,方成和背了两个包袱,雇了车,带祁垣一通到了杨太傅府上。
杨府位于瑞祥胡同,前面是帅府胡同,后面是成国公胡同,再往后是武安侯胡同,胡同名都是本朝才改的,因一处胡同只有一户人家,所以这边的宅邸个个豪华宽敞,名宦权臣便云集于此,是真正的京中贵地。
方成和让马车赶到了杨府后门处,下车后轻轻叩门,不多会儿有位老者出来,把俩人引进去。几人一路穿花拂柳,直奔了太傅的内书房。
祁垣一路走一路惊叹,忠远伯府是个五进的院子,他原本觉得已经很大了,然而跟这边相比,怕是连太傅府四分之一都不到。显然杨太傅并不似其他的清贵文人那样勤俭节约。
等到了内书房,祁垣仍旧跟方成和在外面候着,等童进去通报,好在过了没多会儿,便听到里面传唤。
方成和显然跟太傅极为熟悉,进门之后先是下拜,行师生大礼,祁垣在后面照着做,便见杨太傅大步过来,用手把俩人托了起来。
“不过寻常走动,休要过礼。”杨太傅哈哈大笑,随后惊奇地看向祁垣,“你倒是跟你师兄投缘。”
祁垣不知道原身以前是什么样,见老头虽须发皆白,但精神抖擞,目露精光,也不敢多看,只叉手唱喏,躲在方成和身后。
方成和见状,笑着稍稍侧身挡住他,随后对杨太傅道:“老太师,学生带了两样好东西来。”
杨太傅哪能看不出他的维护之意,目光微动,打量俩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