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怒悲痛之下,骆彤一病不起,于昨天夜里病逝。
作为使用身体的报酬,念念要满足她生前心愿。
皇后娘娘的心愿可真不简单,姜宇平不是最怕他的皇位被抢走吗?她就偏偏要让着江山换个人来坐。她要让他看看,皇帝可以换,皇后不能换。
而念念的目标则是大反派安王殿下,姜宇平的七皇叔姜嵃,是碎片一号携带者,还有保皇派的首辅大人展文宣是碎片二号携带者。
念念托着腮想,这个任务难度好像有点大哟。
自从姜宇平即位,安王殿下就被封为摄政王,几乎架空了姜宇平,只是安王身体不好,常年缠绵病榻,否则以他的能力,朝臣们早就一边倒的支持他把小皇帝弄下去了。
除了身体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让朝臣们对他猜忌不断
——他的身世问题。
安王是太宗最小的儿子,生安王时太宗已经五十八岁,有人私下说,安王生辰和太宗临幸安王母亲的日期对不上,怀疑他不是太宗血脉。
安王出生后不到一个月,母亲就被太宗打入冷宫,并下令永不释放,几乎从侧面印证了安王身世有问题。
念念发愁,她被关在深宫里,怎么才能接近姜嵃和展文宣啊。
直到半个月后,冷宫的安太妃传来生病的消息,念念才终于找到机会。
摄政王如今权倾朝野,想把母亲接出冷宫想必不是难事,可惜太妃固执,并不肯离开,姜嵃只好每隔一段时间进宫一趟,探望母亲。
这天下着雪,摄政王的辇车一路驶进后宫,畅通无阻的穿过冷宫宫门,停在主殿前。
侍卫在窗口低声禀告:“王爷,到了。”
话音落,从车内伸出一只苍白修长手来,厚重的车帘拉开,露出男人清矍锋利的脸,车内温暖如春,他的脸却透着寒意。
姜嵃出来,侍卫已经展开大氅,想要为他披上。
姜嵃抬手止住,下车踩进雪地里,快步走进大殿。
刚进去,他就听见软糯嗲甜的嗓音在说:“……我也不知道呀,可能是姜宇平那厮眼瞎了吧。”
姜嵃忍不住微微扬眉,好大的胆子,敢直呼皇帝名讳不说,还敢骂他眼瞎,母亲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个大胆的小丫头。
绕过屏风,母亲和一个穿着红色宫装的女孩坐在炕上在说话,听到宫女的通报,背对着自己的女孩回头,露出一张无辜又妖娆的笑脸。
姜嵃瞳孔微缩,是皇后。
她微微歪着头,软软的叫了一声:“七皇叔。”
姜嵃微微欠身,见了一礼,问:“皇后娘娘怎会在此?”
念念直勾勾的打量他,姜嵃的身体似乎很不好的样子,脸色苍白,嘴唇淡得毫无血色,从外面进来这么长时间了,身上还冒着寒气,看他一眼,感觉比看外面白茫茫的冰天雪地还要让人觉得冷。
被念念这样看着,姜嵃脸上一派平静,实则心中诧异不已。
他研究过骆彤,骆彤不愧留着骆家的血,宁折不弯,很有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儿,若生为男儿怕是劲敌一个,可惜生为女子,只能被困于后宫之中,和一群女人争夺男人的宠爱。
没想到她竟会出现在这里,用这样赤裸不加丝毫掩饰的眼神看自己。
念念笑嘻嘻道:“我听说太妃身体不适,来找太妃说话。”
她甚至没用本宫。
太妃冲儿子点头,证实念念的话。
姜嵃不动声色的朝念念道了谢,坐下开始和母亲说话。
太妃不知道是不是在冷宫住久了,面对儿子也不甚亲热,姜嵃也没和母亲相处过,母子二人之间的气氛并不热络,十分冷淡。
几句话的功夫,确定母亲并不大碍之后,姜嵃就告辞准备离开。
念念和他一起告辞。
临出门,念念见他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在心里嘀咕,这人可真沉得住气,不得已,只好自己开口了。
“七皇叔……”
她软软的叫他。
姜嵃:“皇后娘娘请讲。”
念念笑嘻嘻道:“我要讲的话,不能让七皇叔之外的人听见。”
姜嵃眉眼淡淡:“无妨。”
周围都是他的人。
更何况,她连直呼姜宇平姓名和骂他眼瞎的话都说了,还怕什么?
念念眨眨眼,“我说了皇叔可千万别后悔哟。”
姜嵃心中更觉诧异,骆彤性情刚烈,何时会用这么软糯娇嗲的嗓音说话。
他不动声色道:“但说无妨。”
他倒要看看,她还能说出多惊世骇俗的话来。
念念翘起嘴角,眼睛亮了起来,兴致勃勃道:“我和皇叔联手,把姜宇平废了怎么样?”
姜嵃:“……!”
他真没想到,她一开口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乌黑的眸子闪亮,那兴致勃勃的模样,好想商量着做坏事的小孩子,天真又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