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这样的事情王贵妃是不会插手管的,这次是碰巧,王老夫人的家书送进了宫,上头就写了王林威被欺负的事情。
其中的意思也很明显了,镇南王世子欺负了她孙子,这是找贵妃撑腰呢。
自家母亲的面子自然要给,不管事情是否属实,沈恒璘去一趟表个态,总能让镇南王府忌惮一二。
沈恒璘很了解王林威的脾性,每年他都不知道要收到多少关于他欺压百姓的消息,他那好舅舅更是一年到头不知道要给他擦多少屁股。
对于这个不成器的表弟他一直不喜,但外祖母确实许久未见。
而且他需要牢牢掌控住王家,宫内活下来的可不止他一个皇子,尤其是这几年父皇偏爱荣妃生的三弟。
虽然他是长子母妃又得宠,但只要父皇一日不立太子,他就一日无法安眠。
这次选择去广州的最大目标还是镇南王府。
近来,有听说沈剑青私下和三弟交好的,也有说沈剑青这个镇南王是广州的土皇帝,随时有自立为王的势头。
沈剑青的父亲老王爷与先皇是亲兄弟,有传言当年是先皇夺了他的皇位,所以一登基便把亲弟弟发配到了广州,说是分封实际是怕他谋逆。
几十年前广州还是荒凉的南蛮之地,又有水寇纵横,别国敌寇来犯,是老王爷花了半辈子的心血,将广州府治理成如今之繁盛。
都说广州城便是南方的盛京,就连他的好父皇也不得不提防镇南王势大。
将来等他继承大统,广州也将是他的心腹之患。
沈恒璘就打算借这个机会亲自探个究竟,若能私下交好笼络到自己的阵营,是最好的,若是不能,也绝不能让他和其他皇子私下勾结。
打蛇要打七寸,沈恒璘早就了解过了,沈剑青最为在意的就是这个世子。
从收集到的密报来看,他这堂弟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想来能和王林威争斗的也就是一路货色,这样的人最好收买。
故而沈恒璘一到广州府也既不急着去见沈剑青,也没去王家,而是在城里待了一日,向百姓们了解了关于一些沈玦的事情。
他秘密到广州城的事情没人知道,沈剑青也不可能收买这么多人,百姓们说的话才是最真实的。
结果倒也和之前的密报出入不大,都说沈玦是个闹翻天的混世魔王。
前日端午龙舟赛他便在场,亲眼见到了传闻中的沈玦,虽然只是远远的这么观察,就能感觉到他比王林威难糊弄多了。
看了他想看到的东西,这才算着时间,再改头换面,当做是刚进城的样子,前来拜访沈剑青。
沈剑青看到沈恒璘,自然很是诧异,对沈恒璘的来意更是有些琢磨不清。
按理来说,每年圣寿还有年节,他们这些诸侯王都该进京献寿进献,但从先帝起,就把这个习惯给取缔了。
这就更是让人觉得是先帝心虚,害怕这些王爷进京。
尤其是先帝的兄弟并不多,其中最有威胁性的也只有镇南王。
老王爷离开京城的时候沈剑青还小,对京城的印象还停留在儿时,这几十年间,虽然也去过几回京城。
但比起来,广州城才是他的家,对于在皇城的那些兄弟亲人,并没有什么感情。
“上回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点大,没想到一转眼你都比本王还高了,这次来了可要多住几日!”
沈恒璘一时品不出沈剑青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也带着无懈可击的神情,温文尔雅的起身道谢。
“侄儿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探望外祖母和四王叔,既然四王叔这么说,侄儿可就不客气的当自己家一般了。”
沈剑青看着沈恒璘如此儒雅又礼貌,心里真是羡慕又嫉妒。
他那儿子但凡有人家一半,他的白头发都能少长几根。
“这就对了,本就该当做自己家里。”
沈恒璘很会交谈,绝不会让沈剑青没有话题,两人相谈甚欢,直到门外阿冰探进了脑袋,沈剑青才点头让他进来。
阿冰一进屋就跪下了,沈剑青看他身后没人就知道沈玦又在作妖了。
口气不好的道:“那臭小子人呢?”
得,爷俩说话口气都一模一样,一个臭小子一个臭老头,果真是亲生的。
阿冰心虚的很,讪笑了两声,“王爷,世子说他头疼不舒服,说就不来了,免得把病过给了贵客。”
沈剑青呵呵冷笑了一声,自己生的儿子他心里有数,壮的跟牛似的生病?还怕把病过给别人,他都能有这种觉悟,他给他做儿子!
他不来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不乐意。
不过,方才他和沈恒璘一番交谈下来发现,沈恒璘此人真是滴水不漏,他一句话都没有套出来。
这样的心思城府哪里是普通的少年能有的,也就难怪人人都说他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
而且他来广州,沈剑青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按理来说他治理广州城又时常收到各路的消息,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除非是沈恒璘刻意隐瞒,那他来的目的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或许沈玦不来,反倒误打误撞的是件好事也说不定。
“可是喊大夫了?既然是不舒服,那就让他别整日的乱跑好好躺着休息,行了,你下去吧。”
沈剑青演得很逼真,都快使出毕生的演技了,看着阿冰出去,才叹了口气,“让恒璘你看笑话了,哎,本王这不成器的儿子啊。”
沈恒璘看上去也当真了,还跟着安慰起沈剑青。
“四王叔言重了,我刚进城就听说了堂弟前几日龙舟赛拿了一等,只可惜侄儿没能亲眼瞧见堂弟的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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