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已经准备好了午膳,摆在了草场边上的庄子里。
沈玦他们平日跑马一跑都是一整天,庄子里各样的准备都很齐全,甚至还有供他们跑完之后沐浴更衣休息的雅间。
这会瞧着时辰差不多了,沈玦就将马鞭丢给了下人,翻身下马。
“玦哥这的野味可是一绝,今儿咱们可有口福了。”秦琅屁颠颠的跟在沈玦后头,得意洋洋的向沈恒璘和沈岳晖炫耀,他才是沈玦最好的哥们。
秦琅此言倒是不假,下人们住在庄子里,新鲜蔬果都是自己栽种的,边上就是山林,山上没什么猛兽,野兔山鸡等野味倒是不少,随便烧烧都是一顿美味。
待客的花厅以大堂为界分了两个雅间,虽然他们都是沾亲带故的,但没有长辈在场还是男女分席,而且少年和姑娘的膳食也有所不同,故而分席更适合。
沈玦等人一入席,下人就把野味烤肉等端了上来,还备了自家酿的桂花酒。
草场是沈玦的,庄子自然也是他的,庄上的奴才当然也不是王府的。
沈玦表面看似吃喝玩乐不学无术,可实际上并非什么正事都不干,城里经营最好的几家商铺酒楼都是他的人在打理。
横贯南北的商线途经广州的要道也被他的心腹所控制着,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所有的下人追随者也都是他亲自挑的,各个忠心值得信任,更是深藏不露。
便是此刻正在给众人介绍菜色的跛脚老奴,赵老便是当年水患时沈玦从江中救起的,别看他其貌不扬跛脚又年迈,却是世代杏林。
他本是北边出了名的神医,因得罪了仇家居家南迁,途中遇上了水患,一家老小不仅被沈玦救起还帮他们解决了仇家。
自此就心甘情愿做沈玦的小小家仆,对沈玦更是忠心不二。
“这个季节山上的菇子木耳等最是新鲜,公子们尝尝,虽然比不上山珍海味倒也有几分野趣。”
在座的都是各府的掌中宝,像菇子木耳这些平日都不会上桌,但大菜吃腻了,突然尝到这般鲜美的菇子汤和清新的凉拌木耳丝,都觉得很是爽口清甜。
就连沈恒璘都忍不住的多下了两筷子,称赞一声好。
沈玦常来偶尔会吃,但或许是季节到了,今日吃着格外的鲜美,想着有次看文锦心还挺喜欢吃菇类的,就交代赵老,“给表姑娘也上一份。”
考虑文锦心她们这些闺阁姑娘的胃要娇贵些,菜就比他们的少很多,也没有这些菇类,沈玦是这会吃了好,想着文锦心喜欢就给她们也叫了份。
隔着一道屏风,这边小姑娘们的菜也纷纷端了上来。
往日在家中有长辈在场,都是要规规矩矩的,难得有机会不守规矩一次,沈韶媛高兴极了。
不仅可以挑食还能低声和身边的人边说话边吃,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或许真是没人管着,大家的胃口都不错,文锦心平日里就算是喜欢的菜也最多夹两回,今日可是不止。
尤其是后来送上来的菇子汤和凉拌木耳她都很喜欢,连连夹了好几次,要不是兰慧怕她吃多了不舒服提醒了两句,文锦心还不舍得把筷子放下。
伺候的赵老很有眼力见,看文锦心喜欢赶紧上前,“表姑娘可是吃着喜欢?这是世子专门吩咐添的菜,就是想让姑娘们尝个鲜。”
文锦心一句喜欢卡在了嘴边,为什么给大家加菜要特意问她喜不喜欢,还提到了表哥,难道是表哥特意为她加的?
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闹个了大红脸,她怎么这般自作多情,肯定是个巧合,表哥又不知道她喜欢吃这个。
其实菇子和木耳并不是时下的主流食材,尤其是木耳的颜色和卖相都不出挑,高门大户的厨子都讲究色香味俱全讨主人家欢心,不会选择这样的菜。
文锦心会喜欢,也是偶然间尝过一会,记住了味道。
“表姑娘既然喜欢,老朽这就让人包起来,给表姑娘带回去。”
文锦心明显的犹豫了,吃了还带走好像有点失礼,但真的好喜欢哦……
赵老一眼就看出她心动了,却没有戳穿,虽然沈玦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下人,但从沈玦救了他全家起,他就决定要一辈子追求效忠沈玦。
沈玦早就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可惜一直没有好消息,做手下的也担忧着,方才主子对这位表姑娘如何,明眼人都瞧出来了。
他也觉得这个表姑娘极好,要是能成好事岂不是美事一桩。
知道文锦心脸皮薄不好意思,赵老就想了个法子:“表姑娘,这菇子和木耳平日也没好这口的主子,好不容易遇上了您有眼光喜欢,若是您也不要,那就只能任由它枯着。”
文锦心一听就觉得可惜,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没人喜欢呢,到底还是喜欢和可惜占据了上风,腼腆的红着脸说了句多谢。
等到用过午膳之后,下人就上了茶和点心,分了男女两室准备午休一会,再做下午的打算。
秦琅的意思是上山狩猎去,这段日子不是忙龙舟赛就是陪着这个大皇子四处溜达,许久没上山手都有点痒了。
沈岳晖都没什么意见,他今日被沈剑青派来的主要目的是看着沈玦,不要闯祸。
就把目光落在了沈恒璘的身上,沈恒璘笑着说好,“我也许久未曾狩猎,活动活动筋骨倒也不错,只是我这三两下的功夫,一会你们可不能笑话我。”
秦琅是个心里没算计的,听到沈恒璘这么谦逊的话反而还笑了起来。
“大皇子你这也太谦虚了,之前都听说你文治武功样样精通,每年围猎都是头等,别是故意蒙咱们吧,好让我们放松戒备输给你,我可还想和你好好比划比划。”
沈岳晖在一旁听得直想扶额,总听秦总兵说他家小儿子被家中宠的不谙世事,他一直没什么机会深交,以为是自谦的说法。
平日瞧着他也是人高马大是个明白事理的样子,总觉得是秦总兵太夸张了,直到此刻才理解,这是真傻白甜。
你心里这么想,也别说出来,就算真的憋不住想说,那也别当着正主的面说啊。
沈岳晖看沈恒璘的面色都快绷不住了,他贵为皇长子,从小在尔虞我诈的深宫生活,那些人都擅长背后捅刀子,怕是从来没碰上秦琅这种当面拆台的人吧。
怕沈岳晖真的面子上挂不住,会怨恨上秦琅,沈岳晖赶紧替他解围。
“你们都是高手,只有我鲜少有机会狩猎,一会你们可不能让我太丢人。”
沈恒璘有了台阶下,马上又面色如常的笑了,“那是大家都让着我,吹捧出来的话可当不得真,岳晖说的是,你们可得给我们两个做兄长的留点面子。”
沈玦刚用了膳整个人懒洋洋的,此刻听着他们虚伪的你来我往只觉得无趣,直接起身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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