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凉的胡琴拉长了下午,
偏街小巷不见个主顾,
他又抱胡琴向黄昏诉苦,
空走一天只赚到孤独,
他能把别人的命运说得分明,
他自己的命运却让人牵引,
一个女孩伴他将残年度过,
一根拐杖尝尽他世路的坎坷!”
太阳落山之后,天色暗淡,但是还有微弱的光芒照亮着大地,晚风清凉,许多昆虫都已经沉寂,只有蛐蛐还在草丛里不安分的叫唤着,这个时候,哪怕是再勤劳的人都会回家了,因为夜间的田野并不安全。
柳子归一家吃完晚饭之后,准备去山岗上纳凉,虽然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但是整个夏季延续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掉的,它需要一个过程,一个缓冲期。
在山岗上,碰到了柳四爷,柳四爷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两个人,天色虽然暗淡,但是柳子归的眼神很好,足以让他在暗淡的天色当中看清柳四爷带来的两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小女孩,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很短,甚至连头皮都不能完全遮盖,额头很宽,眉毛很浓,眼睛很大,只是眼珠子浑浊不堪,只有白仁没有瞳孔,鼻梁很高,嘴巴却很小,穿着青色的中山装,手里拄着拐杖,斜背一个褐色皮革的挎包和一把用白帆布包裹的胡琴,看样子是一个瞎子。
小女孩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比柳栖凤大不了多少,只是她的头发要比柳栖凤要长的多,黑的多,也多的多,扎成两条大辫子,顺着两边垂在胸前,她的眼睛很亮,即使在天色暗淡的傍晚,依旧能够看到其中闪烁的晶莹的光芒,她的鼻子很像那位老年的瞎子,直而高挺,嘴小而精致,面色白净,穿着花布格的褂子,尼龙裤子,一双千层底,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手里拿着一根长棍子,棍子的另一头在那个中年瞎子的手里。
“桂大师,这是我的大侄子柳往东,那是我的侄媳妇余向南,那两个是我的侄孙女柳栖凤和侄孙柳子归。”柳四爷向桂大师介绍完柳往东一家之后,转身对着柳往东介绍起桂大师“往东啊,这位桂大师和他的闺女,晚上就在你们家借住了,你们要好好的招待人家。”
“桂大师好!”柳往东赶紧打招呼。
“柳先生好,我们爷孙两恐怕要打扰你们几日了,带来不便之处,还请多多包容!”桂大师把拐杖插在地上,双手抱拳,施礼说道。
“唉,桂大师客气了,你能住在他们家,是他们家的福气,哪里有打扰一说!”柳四爷话里话外都对桂大师十分的崇敬。
“对,对,四叔说的对,桂大师能来我家,是我们家的荣幸!别在这里站着呢,回屋吧,对了,你们晚饭吃了没有?”
余向南听说过桂大师的事迹,桂大师是非常有本事的算命先生,他一天只算三只命,三算三准,没有不灵验的。
当桂大师还是桂瞎子的时候,就有人不信任他,与桂大师打了一个赌,让桂瞎子算算最近与自己有关的大事,桂瞎子要了那人的生辰八字,然后默默的掐算了一会儿,便道:“今,日落月升,黑天漫星,火在丑时,丧在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