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施图安点点头。
“施怀先怎么样了?”李邽山问。
“挺好的,病房里听圣经呢!”老二道。
“听圣经?”
“大嫂请了传教士去看他。传教士给他念了圣经。”
“你要不要去病房?”李邽山问施图安。
施图安连连摇头:“我不去了。我要去看二姐。”说着转身就要走,被李邽山叫住,意味深长地说:“安安,以后有事就同我说,我会替你们解决,你大姐太累了。”
施图安惊了下,李邽山又道:“上了岸你大姐就会嫁给我,我以后就是你们大姐夫。”施图安什么也没说,小跑着离开了。
“你欺负女娃娃做什么?”李邽山看他。
“大哥冤枉,我真没有欺负!是老三个二百五喊她小媳妇,——这女娃娃都被大嫂养坏了,太单纯,眼里藏不了事。”
“是你太复杂。”李邽山应了声,直步回到面目全非的房间,从怀里掏出卷画,藏在内间卧室里。老二道:“大哥,这……这不好吧?你都要同大嫂结婚了,你还偷她东西?”
“老苏呢?”
“老苏去二小姐病房了。”
*
甲板上,有几个人窃窃私语:“说是这么说,但高门大户里哪会没龌龊?前阵落海那男人,说是姨太太养在外的,就是太贪心才会被杀——”
“怎么可能,船警队说是失足落海?”
“失足?”有人嗤笑了一声:“有钱能使鬼推磨。”
“说是二小姐得了传染病,这信儿真不真?”
“真不真我不知道,但那个养子中毒了绝对真。我爹被船上请去过,他亲眼看见的,那个人面色如雪,指甲发黑,嘴里出血、耳朵出血、鼻孔出血、我爹说差上眼睛就七窍出血了。这事千万别传出去,我会被我爹扒了皮的。船上正在偷偷找所有医生,要查出这是什么毒。”
“除了血海深仇,谁下这么毒的药?”
梅孜君抱着孩子正在甲板上晒太阳,耳朵留意着旁边人的聊天。尽管对方没明说,也猜到是施家。她抱着孩子立刻回了船舱,把她递给顾远道:“阿远,我去图南那一下。”
“怎么了?”顾远看她脸色不对。
“没事儿,我去去就来。”
梅孜君在病房外徘徊,见医生离开,偷偷地进去看,当看见施怀先的所有症状,人瞬间僵在那——
“你是谁?”身后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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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心上人
睁开眼已经是晚上十点,施图南要起床,李邽山拉住她:“睡吧,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施图安声音哑哑地问。
“传教士在给施怀先念圣经,姨太太在照顾二妹,三妹四妹估计睡下了。”
施图南看向另一张床空荡荡的床,问道:“睡哪?”
“睡三妹的房间。”李邽山厚颜无耻道:“大姐夫要睡这屋,她们也就……”
施图南瞪他,李邽山亲她一口道:“我替你拿了餐,吃了再睡。”
施图南不安心,还是要起床。李邽山顽笑道:“天塌不了,船也翻不了,相信我。”
施图南又躺回去,问道:“我睡了多久?”
“七个小时。”李邽山看着她,说得意味深长:“囡囡一定是太累了。”施图南不理他。
李邽山让人热了粥,端过来喂她,施图南不习惯,还是下床坐去桌前吃。李邽山看她一勺一勺地舀白粥,情难自抑道:“囡囡,大哥胸口很胀,是一种满满麻麻的胀,好像要溢出来似的。”
“老二老三老四都嘲笑我,说我太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他们觉得我应该是宋江,我也觉得自己应该是宋江。可我不想当宋江了,我想当施图南的丈夫。”
施图南抬头看他,李邽山也不自在地搓搓胳膊:“老子也觉得肉麻起鸡皮疙瘩。”自己说完又恼又不忿:“但这是老子的真心话!凭什么别人说出来就是情话,老子说就起疙瘩!”
施图南喂他口粥,问道:“你学过川剧变脸么?”
李邽山咽完粥,盯着她的勺子道:“囡囡要想看大哥就去学。”说完张着嘴,示意再来一勺。
施图南笑了笑,又喂他一勺。
饭后俩人在甲板上消食,李邽山看她道:“囡囡,我碰见你母亲了。”
施图南点点头,缓缓道:“她结婚了。先生是嘉兴顾家,顾先生很有教养很体贴她。她还生了个可爱的女孩。女孩叫顾遂安,顺遂平安的意思。小名也叫囡囡。我母亲很幸福。”
“我教养不好,没文化,也不体贴。”李邽山酸溜溜地说了句。
“你很好,是另一种好。”施图南亲他一下。
“这还差不多!”李邽山很受用。
“你怎么认出她的?”施图南问。
“你们五官不像,但身上有一种东西很神似。”
“我母亲五官很美,是一股野性美,她穿男装也很好看。她以前走路是大步流星,我要小跑才能追上。”施图南回忆道:“现在举止气度都温婉了。同以前变化很大。”
“你五官也很美。同我的心上人长得一模一样。”李邽山冷不丁又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