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页(1 / 1)

吃了饭,又聊了会,梅孜君夫妇离开。到了房间,顾远顽笑道:“看到他们,我就想起咱们刚谈恋爱那会了。”

梅孜君心事重重道:“阿远,我预感很不好。”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梅孜君摇摇头,撇过一边不提,问他:“你觉得邽山怎么样?”

“人品不好说,只是吃了一顿饭而已。”顾远斟酌道:“他眼里有囡囡。是诚心待囡囡的。”

“人粗了点,配不上囡囡。”梅孜君道。

“我看你给他怀表……”

“囡囡喜欢他。”梅孜君道:“她是我梅孜君的女儿,我相信她的眼光。”

“你也看出来了?”顾远笑她:“这么自信?”

“要是不喜欢,我女儿能带来给我看?”梅孜君欣慰道:“我没想过她会带心上人给我看。”

“以我对她的了解,除非婚后。否则她不会带给我看。不过她也大了,我也慢慢看不懂了。”

顾远给孩子盖好被子,揉着胳膊道:“遂安要控制食欲了,该变成小胖墩了。”

“碍什么?女孩要胖胖的才可爱。”梅孜君摘着耳坠子道:“图南就是太瘦了,身上一点肉都没。”

顾远从身后抱住她,吻了下她侧脸道:“是啊,女孩子要有肉才好。”

梅孜君笑着推开他。

顾远解着衣服道:“下午听何公子说,施家那个孩子挺遭罪的,器官都衰竭了。”

“阿远,你相信因果么?”

“当然。物有本末,事有始终。”

“这就是他的果。他得受着。”梅孜君道。

“什么果?”顾远听得不明不白,转身去了卫生间。

梅孜君没再应声,照着镜子,一点点卸脸上的妆。苏医生问她怎么办?能怎么办?要么一点点的痛苦的熬,至多明天就死了。要么她配一种药,可以让他立刻结束生命。苏医生不认可后者,他说尊重病人的意愿。

她做过两年的战地医生,见过各种痛苦的,残忍的,非人道的死法。

麻木了。

*

餐厅人散后,施图南给他弹了首曲子。这是曾答应他的。李邽山坐在她旁边,要她教自己弹琴。施图南握住他的手,手把手的教。李邽山学的心猿意马,身子贴着她道:“你妈好像很中意我。”

“你同她之前见过。”施图南不是问,是陈述的语气。

“见过。说上话单就这一回。”李邽山应得利落。

施图南没再应声。

李邽山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怀表,抽出西服口袋里的方巾,小心翼翼地擦。

“老二说你属狗,今年三十三了。”

“老二记岔了,大哥属羊。”

施图南不打算同他计较,抬手摘着他领带道:“不是嫌拘得慌?”

“老四说正式场合要打领带。而且,他们说我打上领带更像国外的电影明星。”

“不打也像。”施图南道。

“你今天温柔的不像话。”李邽山看她。

施图南笑了笑,说道:“我妈一直嫌我审美太寻常。她欣赏的东西我都觉得另类,但都很适合她。我欣赏的东西,她不会去否定,但也不会鼓励我喜欢。”

“她送你怀表,我非常意外。”

“她很爱你,我看得出来。她不喜欢我,她只是爱屋及乌。”李邽山心知肚明。

施图南笑了笑,没应声。

“囡囡,大哥想亲你。”李邽山紧挨着她。心猿意马已久,早就想亲了。

“回房间吧。我不喜欢在外面。”

“好。”李邽山立刻起身。

施图南正要合上钢琴,也正想夸他今天很绅士,就听见一句愤骂:“□□烂了好,两下通风,再也不扯蛋了!”

苏医生见着李邽山同梅孜君吃饭,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也什么都说通了。他本着医生的医德,去质问梅孜君,梅孜君看着他,只是很冷静地说了一句:我是一位母亲。

他什么也没说,扭头回了施家二小姐的病房。病房里的梁晚月在认真地缝补旧衣裳,衣裳是三等舱里那些穷孩子们的。施怀瑜捧着圣经读,读给不识字的梁晚月听,读给病床上的施怀瑾听。施图安趴在桌子上一笔一画地写: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苏医生问:“写这些做什么?”

施图安标注着拼音,头也不抬道:“用来教孩子的教材。”

苏医生道:“这些太浅了,那些孩子都大了。”

“太难的他们学不了。他们好些才刚认识字呢。”

苏医生没再做声,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关上门离开病房。

隔日下午,施怀先就死了。死得还算平静,有传教士陪着。施家姐妹站在病房,传教士念着: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因为船还没靠岸,船长建议海葬。直到举行葬礼的那一刻,施怀瑾才从病房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包裹好的尸身。

葬礼结束,各自回房间收拾行李,明天就要下船了。施怀瑾坐在床边发怔,朝着收拾行李的梁晚月问:“妈,我们是在梦里么?”

“别想太多了,就当是一场梦好了。”梁晚月安慰道。

“姐,我也希望这是一场大梦。”施怀瑜坐她身边道:“要是下船梦能醒就好了。”

最新小说: 总裁的豪门新欢:抵死缠绵 京雪升温 女装被校草发现后 beta他没有心 小作精他超疯的 三分之一 [ABO] 白月光他黑化了 暗恋对象竟是我榜一 韩少的隐婚甜妻 穿书之学神型女配
本站公告:点击获取最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