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说李舒摔倒在地上,虽然是自己不慎,却将这股怨气发泄在杨琏身上,若不是杨琏夺了他的家产,他又岂会摔倒?只是小二黑,王虎、赵鹏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受了李家这么多恩惠,转眼就眼不眨心不跳地换了主人,让李舒心中愤然。
李舒又开始赌了,这是他排忧的一种方式,然而今日赌运不佳,带来的两吊钱很快就输了个精光。
李舒咂咂嘴,他还盼着这两吊钱翻本呢,想不到,哎。总要想个办法翻本,不然这日子怎么过?李舒郁闷地站起来。
忽然,一个魁梧的汉子走了过来,一把拎住他的领口,喝道:“李舒,你欠的钱,什么时候还?”说着,举起蒲扇般的手掌。
“啊,原来是霸哥,不要急,我这两日就还。”李舒忙道,用干瘦的手想要搬来霸哥的手,却发现是徒劳。
“过两日?你说了几次过两日了?再不还,砍了你的手脚。”霸哥非常有霸气。
“别,别。有话好好说。”李舒急了,没有了手脚,岂不是成了废人?
“哼,给你两天的时间,再不还钱,要你好看。”霸哥扔下一句话,敲了一记爆栗,打的李舒双眼直冒星星。
皇城里,齐王李景遂与天子李暻一后一前走着。
今日朝廷上,群臣又在议论纷纷,这福州战事再起,大唐要不要支援陈觉?
虽说枢密使陈觉是擅自动兵,朝廷也在第一时间增兵常州,以防吴越国的进犯,但朝廷上下,有人主战,这以宋齐丘、冯延巳等人为首,而韩熙载、徐铉等人为首,却极力反对,称天下大乱,百姓苦楚,若再妄动刀兵,于国有损。
双方在争执,让李暻也颇为头疼,一方面,宋齐丘是开国元老,烈祖在的时候,就是谋国之臣,烈祖能取代杨吴,宋齐丘居功不小。而韩熙载则是李暻当太子时的臣子,掌太子东宫文翰,与李暻相交多年,李暻十分佩服韩熙载的才学。
因此,从情感上,李暻无法选择。而从朝廷的利益来看,各有利弊,关键是大唐能不能取胜?胜了,大唐不仅能夺取闽国,更能重创吴越,独大江南;但若是败了,大唐威信何在?恐怕江南第一大国的地位也会动摇。
李暻一时无法选择,所以在朝会散了之后,特意寻了齐王来聊天。
“朕听说怀柔郡主回来了?”李暻问道。
“皇兄,怀柔是两天前到的。”李景遂回答。
“这孩子,总是如此顽皮。或许嫁人了,就会安分一点,在家里相夫教子。”李暻说道。
“怀柔如此顽皮,恐怕没有人愿意娶她。”李景遂笑道。他也觉得奇怪,这孩子不像父亲不像母亲,当真是奇怪了。
“怎么可能。怀柔郡主是朕亲封的郡主,是天之娇女,怎会嫁不出去?怀柔的郎君,一定是百里挑一的人才。”李暻摆摆手,道。
李景遂只是笑着,自家女儿,他自然是希望她幸福的,刚才只是自谦罢了。
“听说这孩子出去,还遇见了一些事情?”李暻又问。
“皇兄,事情是遇见一些,但现在不碍事了。”李景遂回答。
“胡说,怎么不碍事了?朕听说她是被人绑架?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李暻有些不高兴了。怀柔郡主被绑架,是何等大事?
李景遂见李暻模样,料想他是知道一些,但具体不太清楚,因此有此一问。李景遂又不会撒谎,当即一五一十,将前因后果说了。
李暻听了,当真是又惊又怒,果然是吴越国,他们欺负到朕的头上来了。
李暻虽然是个文人,但泥菩萨也有脾气,更何况他是帝王?当即恨恨地道:“吴越人真是欺人太甚!我……”话说了半截,却没有说了。
“皇兄所言极是,若不是杨义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恐怕怀柔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李景遂说着,有一丝后怕。
李暻点头,心中下定了主意。然后又问:“皇弟,那杨义士义薄云天,可要好生感谢。”
“皇兄,昨日我已经去拜访了杨义士,今日进宫之前,已经吩咐人送了黄金百两,白银五百,布匹若干。他刚在京中购置了一间客栈,臣弟还派人送了上好的桌椅过去。”李景遂说道。
“嗯,不错。”李暻点点头,道:“此人能从三名吴越人手中抢回怀柔郡主,想来有些能耐,只是为何只做一个客栈老板?”
“皇兄,人各有志,这倒是勉强不来。”李景遂笑道。
李暻嗯了一声,想了想,道:“这样吧,你代朕去一趟,给他封个事少的官,拿一份俸禄。”
“臣弟遵命。”李景遂说道。两人又聊了半响,无非是些琐事,将近午时,李景遂在宫中用了餐,这才慢悠悠回到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