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那人愕然抬头,就见一匹战马狂奔而来,马背上的骑士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向他砍来。
“啊!”年轻的士兵尚未喊出声来,杨琏手中的长刀已经将他的头颅砍下,鲜血喷了一身,那名小娘刚刚抬起头,就被这一幕吓坏,顿时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杨琏瞅了她一眼,挥舞着长刀继续杀了过去。一名士兵跳下战马,将小娘扶起来,让她靠着一棵树休息。
村子里的败兵不多,只有二十多人,儿而且忙于实施暴行,对杨琏等人毫无防备,等到他们发现,已经被杨琏、林仁肇杀死了七八人,剩下的人得到消息,匆忙逃窜,被杨琏杀死两人,余者都跪下求饶,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模样。
“将他们捆起来!”杨琏吩咐。
陈铁从马屁股后摸出一根长长的绳子,将这些人的手都困了起来,又像串冰糖葫芦一样串在一起,赶着他们去常州。路上,杨琏弄清楚了这群士兵的身份,是天雄军的败兵。逃到这里后,由于缺乏粮食,便开始学着他人乞讨粮食,还保持着一定的纪律。但败兵都乱糟糟的,人又多,也不知道谁开了头,开始抢劫村庄,甚至强.暴妇女,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有了一个人带头,余下的人也都开始抢劫,弄得常州一带,都乱糟糟的。
杨琏听了不觉皱眉,到了李征古身边,禀明了事情,担心地道:“若是如此,恐怕常州一带,已经非常混乱,不知道常州刺史怎样了。”
陈可言在一旁道:“常州刺史勤政爱民,当真是个好官。我想他一定已经将城门封锁了。”
杨琏朝着李征古、高审思两人施礼,道:“不管常州刺史如何做,卑职猜想,常州城外,必定是败兵如云,他们找不到吃的,可能会危害百姓。卑职斗胆,领两百人,去制止他们。”
高审思知道此事重要,若是真的有败兵,他们也无法进城。军心浮动,恐怕李征古还会被怨恨。当即道:“正当如此。杨琏,你可要恩威并施,将这群败兵收服。不然,常州出了事,得到便宜的,还是吴越人。”
“我自省的。”杨琏说到,扫视了一眼林仁肇、陈铁、陈可言三人,道:“陈可言,你久居常州,相对比较熟悉,你就陪我一行。林仁肇、陈铁,你二人留下来保护李副使、高统军、朱统军。”
陈可言拱拱手,道:“敢不从命。”
林仁肇也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留下来。杨兄可要小心。”
陈铁叫道:“我这一个粗人,还是上阵杀敌来的痛快。”
杨琏摆摆手,道:“陈铁,你是我的部下,敢不听命?”
陈铁抿抿嘴,十分无奈,谁叫他是杨琏的部下呢?只得闷闷地拱拱手,道:“遵命。”
高审思眯起了眼睛,这个杨琏办起事来十分果断,似乎在这几人中,威信也足够,怪不得齐王能看重他。
当即杨琏与众人分开,陈可言带着百余骑兵,一路朝着西北狂奔。越靠近常州,败兵越来越多,路上又杀了不少烧杀抢劫的溃兵。只是有的村庄,已经一片废墟,连一个活着的村民都找不到了,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其中不乏赤身裸体的妇女,临死前遭到了凌辱。
侥幸活着的村民,除了对杨琏等人感激之外,心中充满的更是悲伤,亲人死了,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杨琏无奈,他几乎也算孤身一人,但从未放弃过。只得告诉他们,先去位于北方的润州,等到乱兵平定下来,再回转家乡。
继续朝着常州城前进,走了半个时辰,杨琏停下了脚步,示意众人停下。这里离常州不足三里,败兵也不知道有多少,总要打听一番,再做决定。当即让陈可言领兵休息,他与几名机灵的士兵打扮成溃兵,去一探究竟。
杨琏将头发弄散了,看起来像个几年没有洗澡的乞丐,他的身上还有残留的血迹,已经变得暗红。稍微打扮了一番,杨琏骑着战马,朝着常州城潜了过去。其他几名士兵也都分开,从各个方向混了进去。
走了不到两里,杨琏就能看见常州城下,黑压压的败兵如同乌云一般,堵住了常州城。“起码有五千人以上。”杨琏心中估摸着,按道理,神武军和天雄军都是禁军,属于精锐,就算战斗力比起边军略有不足,但军纪不至于有那么差。再说,都是南唐人,其中还有一部分兵马是常州兵,他们就不怕杀死了自家人?
带着这种疑惑,杨琏慢慢靠了过去。城墙下的败兵依旧在喧闹着,若非常州是边境重镇,城池坚固,又有护城河环绕,这群败兵恐怕早就攻城了。城头上,守军严阵以待,人人手中举着弓弩,如果败兵胆敢攻城,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射出手中的箭羽。
杨琏环视了一眼,只见在五百多步外的地方,居然修建了一座临时的指挥台,上面坐着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着事情的样子,看来,他们是这群人的头,也不知道是指挥还是都头?杨琏不动声色,慢慢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