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杨琏!”
太监们高声传着话,不一刻传到杨琏耳中。杨琏慢慢整理了一番衣服,这才斯条慢理地向前走去。沿着长达百余条的台阶向上,到了门外,杨琏走了进去。群臣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刷的一眼看向杨琏。
在这一刻,不管认不是认识杨琏的人,都对这个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男子有了深刻的印象。刘仁瞻眯起了眼睛,看着杨琏,这个与前朝旧太子名字一样的人,他早就有所耳闻,此刻第一次见面,令刘仁瞻有些失望。
周邺也深深地看了杨琏一眼,周邺虽说已经辞掉了庐江节度使的官职,但依旧挂着闲职,品阶还不低,因此有资格在朝会上。看见杨琏走来,周邺眯起了眼睛,神色不定。
杨琏不紧不慢,十分沉稳地走了进来,朝着前方施礼,沉声道:“神武军指挥使杨琏见过陛下。”
“平身!”李璟情绪复杂地说道。
李弘冀冷哼了一声,首先发难,道:“杨将军,父皇令你与汉国人谈判,不知进展如何?”
杨琏扫了李弘冀一眼,道:“看来东平公对此事非常关心啊。”
李弘冀一甩袖子,道:“杨将军,本公在问你话,何故左顾而言它?”
杨琏淡淡的看着他,讥讽道:“东平公对国是如此关心,杨琏又怎敢不禀告?”
李弘冀冷哼了一声,忽然觉得杨琏的话有些不对,这时杨琏已经开口,道:“与汉国人的谈判,已经取得初步进展,微臣以为,蔡王刘信很快就会屈服,主动与大唐和好。”
常梦锡嘴角吊起,不屑地看着杨琏,讥讽道:“主动和好?我看是主动进攻吧?”
孙晟也上前一步,道:“不错,如今吴越人屯兵苏州,已经有进攻的态势,为了应付吴越人的进攻,金陵已经开始增兵常州,一场大战就要开始,无数战士战死沙场,钱帛、米粮的用度也是不小的数目,这些账,杨将军可曾算过?”
杨琏看着两人,脸上同样充满了讥讽,仔细地打量了两人一番,杨琏反问道:“依孙宰相之言,大唐根本不需要打仗是吗?”
“孙子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莫非孙宰相认为先贤的话是不对的吗?若是不需要军队,有一天吴越人前来金陵狩猎,孙宰相认为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能说服吴越人退兵吗?”
“孙宰相如此处心积虑,莫非与吴越人有所勾结?”杨琏说到最后,不紧不慢地反问。
就孙晟内心而言,是忠于大唐的,如果说他有什么缺点,便是个性奢华,喜欢党争,听见杨琏泼他脏水,顿时气得老脸通红,抬手指着杨琏,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怎么,孙宰相莫非被本将说中了心事?怪不得,孙宰相与那刘信谈判,死死被刘信压住,若不是陛下英明,恐怕大唐的利益就会被孙宰相卖了个干干净净吧!”杨琏继续追问。
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孙晟虽然是老谋深算,也被杨琏气坏了。回过头时,却发现李璟的脸色已经有些变了。
“陛下明察,老臣忠君爱国,并未与汉国刘信勾结。”孙晟说道。
李璟不吱声,冲天冠下,流苏挡住的脸阴晴不定,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杨琏上前两步,朝着李璟施礼,道:“陛下,微臣以为,孙宰相有卖国的嫌疑,不可不察。”
常梦锡大怒,走了出来,指着杨琏,喝道:“杨琏,你一个小小的从五品指挥使,竟然敢对朝廷重臣出言讥讽,胡乱拿罪名嫁祸他人,你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常侍郎好大的威风,在陛下面前都如此嚣张,若是陛下不在如此,常侍郎岂不是要生吞活剥了杨琏?”杨琏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微笑,语言虽然有攻击的态势,但语气相对平和,李璟也能够接受。
常梦锡干笑了两声,道:“朝廷议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来的。”言下之意,杨琏还不够资格,可是他却忘记了,杨琏是陛下召见的,这话说出来,岂不是责怪陛下?
看着杨琏嘴角堆起了讥讽,常梦锡顿时恍然大悟,反应过来了,忙朝着李璟施礼,道:“陛下,微臣一时情急,出言不逊,还望陛下恕罪。”
李璟淡淡的道:“免了。”心中却对常梦锡、孙晟等人有了一丝恶感,心想在这个时候,正是要想办法解决与契丹、汉国关系的时候,偏偏这些人还想着争权夺利,要扳倒杨琏,当真是可恶。杨琏是李璟钦点的和谈者,不给杨琏面子,就是不给李璟面子。只是李璟涵养好,隐而不发罢了,但心中,确实对党争有了厌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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