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将军是大唐重臣,公务繁忙,本王是能理解的。”刘信笑道。
这时,杨琏忽然脸色微微一变,快走了两步,却又突然放慢了脚步,慢慢在书房里踱步,不动声色地将那副人像摘下,慢慢卷了起来,然后放在书柜里。
刘信明明看见了这一切,却装着在品茶的模样,一点都不关心杨琏的所作所为。
杨琏收好了画卷,这才微微一笑,坐了下来,道:“托蔡王洪福,这一次本将能出使大汉,本将衷心祝愿两国友谊长存,互不侵犯。”
刘信呵呵一笑,道:“杨将军说得极是。从此之后,大唐与大汉各守疆界,世代结为兄弟。”
杨琏点点头,道:“蔡王,详情不如偶遇,今日就在寒舍用餐,如何?”
刘信笑道:“杨将军相邀,敢不从命。”
两人相视一笑,都带着一丝得意,只是笑容后,各自的心思不同。两人聊了片刻,杨琏站起身来,叫过小二黑,让他准备几样特色菜,再备上好酒,要与刘信好好喝一顿。
小二黑答应着退下,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小二黑又来禀告,道:“老爷,酒食已经准备好了。”
杨琏站起身来,道:“蔡王,请!”
刘信有些犹豫,他觉得那副画不简单,可是杨琏已经收了起来,让他无从下手。这时,杨琏突然眉头一皱,道:“蔡王,杨某内急,失礼了。”说着,杨琏匆匆走了出去。
刘信眼睛一亮,见杨琏走了出去,快步走到书柜前,将那副画藏在宽大的衣袖里。左右看了一眼后,刘信这才匆匆走出了书房。赵弘殷和赵匡胤正在大厅里喝着茶水,很显然,日后赫赫有名的宋太祖这个时候还没有资格入内。
刘信匆匆走了过来,叫过赵弘殷,低声吩咐了几句,将画卷递给了赵弘殷。赵弘殷妥善地收了起来。刘信低声叮嘱了几句,这时杨琏慢慢踱步走了过来。
刘信故意咳嗽了一声,高声道:“啊,本王想起来了,这一次南下,本来带来了一壶好酒,赵将军,你可速速回去,将美酒带来。”
赵弘殷应了一声,道:“王爷放心,末将一定将美酒带来。”
杨琏听见两人说话,呵呵一笑,道:“蔡王果然是好雅致,千里迢迢都要带酒过来。”
“本王没有什么爱好,只是贪杯而已。”刘信呵呵一笑,摆摆手示意赵弘殷快走。
赵弘殷朝着刘信、杨琏施礼,匆匆走出去。
杨琏打量着赵弘殷离去的背影,淡淡只是一笑。不一刻,酒菜端了上来,杨琏与刘信两人有说有笑,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小半个时辰后,赵弘殷带来了一壶酒。
刘信让赵弘殷将酒打开,一股酒香传了出来,杨琏忍不住叫了一声,“好酒!”
刘信眯起眼睛,呵呵笑道:“杨将军,请!”
两人继续吃着喝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直到月芽爬上树梢,两人这才吃饱喝足,杨琏让陈铁送刘信一行人回府。
刘信等人刚走,杨琏摇摇头,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哪有刚才醉醺醺的模样?
“杨指挥,你说刘信会不会中计?”林仁肇问道。
杨琏想了想,道:“瞒过刘信不难,但若要瞒过刘知远,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那你为何还要如此?”林仁肇有些不解。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只能是竭尽全力。”杨琏笑道,吩咐小二黑将这场酒宴撤了下去。
“仁肇,我思前想后,这一次你还是随着我去开封,至于齐王那边,或许拜托刘仁瞻是可以的。”杨琏说道。
林仁肇道:“刘仁瞻此人不参与党争,在群臣之中,算是洁身自好之人,恐怕他不会答应。”
“保护齐王不受奸人所害,这并不是党争。刘仁瞻心中有一杆秤,他清楚,若是齐王被奸人所害,则大唐会动摇根本,内乱若是不息,大唐根本无法强大起来。作为纯臣,刘仁瞻绝对不希望出现这种局面。明日一早,我就去找他说明此间的厉害,想必他会接受。”杨琏打算试一试。
林仁肇想了想,道:“若是刘仁瞻不愿意,边统军或许值得信赖。”
杨琏眼睛一亮,他怎么将边镐给忘记了。说起来,边镐与陈觉、查文徽关系不错,勉强可以算是宋齐丘一党,要他保护齐王,是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