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琏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刘彦贞虽然是在表示善意,但同时提醒了杨琏,这个人不容小视。
杨琏谢过之后,很快,楚州的小吏、衙役得到消息纷纷赶来,足有百人之多。
“这点人还不够。”杨琏摇头。
刘彦贞道:“可从军中征用士兵。”
“这个主意非常好,另外,本将想让刘正协助本将处理事情,刘刺史你看如何?”杨琏同样也在表达善意。
“多谢杨将军!”刘彦贞大喜,忙拱拱手感谢。
有了这一百多人小吏、衙役的帮忙,再加上杨琏从军中挑选了一部分士兵,事情就变得好办了许多。城外灾民群龙无首,只得接受杨琏的安排,皇甫晖那边,又非常配合地做出了表率,有粮食吃,灾民们都欢天喜地,对杨琏感恩戴德。这个时候,杨琏自然不会将功劳往李璟身上套,而是笑纳了。这些灾民,将是杨琏的中坚力量。
杨琏以工代赈,白日里,男人都组织去干活,清理淮河的淤泥,疏通水道,以免黄河在此泛滥。不过,从汉国传来的消息,汉国皇帝刘承祐也在积极组织百姓疏通水道,想来楚州这边,应该不会再有事情。
不过疏通水道也是必然的,只有水退了,才能恢复楚州的生产,杨琏需要尽快将楚州的事情处理了,才能赶往海州,继续赈济灾民。
疏通水道的同时,杨琏派人修建木屋,让百姓住进屋子,这样一来,百姓原本的构架就被打散,而不是以原本的村庄为单位。虽说一开始受到一些人的抵制,但面对强硬的杨琏,此时百姓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生存,反抗无果之后,百姓也就接受了现实。
楚州重建的事情在有条不紊进行的同时,杨琏派林仁肇带着粮食,赶去海州赈灾。由于有了楚州的经验,海州的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
杨琏在忙碌中,与皇甫晖见了一面,两人商谈许久,杨琏修书一封,让皇甫晖拿去见齐王。皇甫晖便搭着费砚的船只,南下金陵。刘彦贞也正是卸任,去金陵述职。刘正则留在楚州,担任校尉一职。杨琏许诺,若是立下战功,自然会大力提拔。
时间迅速过去,转眼过去了一个半月,天气渐凉,幸好屋子都修建完毕,百姓不用在帐篷里受冻。
楚州的建设如火如荼,海州那边也是如此,事情虽然进展的颇为顺利,但粮食的消耗极大,杨琏从金陵带来的五十万石粮食已经所剩无几。楚州虽说有官仓,但不到万不得已,杨琏不会动用,不然会受到政敌的攻击,例如李弘冀、孙晟等人,都在寻找杨琏的破绽,伺机进攻,打垮杨琏。
这段时日十分忙碌,杨琏感觉没有休息好,这一日,在院子里睡着,符金盏让小人做了燕窝,提过来给杨琏补身子。见杨琏睡着,符金盏犹豫了片刻,便在一旁等待。
杨琏足足睡了两个时辰,这才醒来,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不由苦笑着摇头,看来这段时日,的确是太过于辛苦了,不过劳累是值得的,所有百姓没有饿死一个人,土地的划分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说起来,杨琏要感谢刘彦贞,正是他的圈地,使得普通百姓丢失了土地,这样一来,杨琏便有足够的土地分给百姓。虽然楚州的地主掌握着相当多的土地,但杨琏根本没有动他们的心思,毕竟这不明智。
杨琏醒过来,看见符金盏在一旁,便笑了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叫醒我。”
“也没有什么事情,见你睡得熟,也就不忍心了。”符金盏笑了笑,打开食盒,伸手摸了摸,燕窝还是热的,便为杨琏盛了一碗。
“燕窝?”杨琏看了一眼,笑道。
符金盏点点头,道:“这段时日你也忙坏了,补补身子。”
“你也喝一些。”杨琏说着,将碗推到符金盏跟前。自己麻利地盛了一碗。
符金盏摇摇头,心中有些许甜蜜。
杨琏喝了一碗,笑道:“味道不错。”见符金盏没有喝,便道:“你怎么不喝?”
符金盏抿着嘴,叹息了一声,道:“杨公子,这燕窝虽然好喝,我却有些喝不下。”
“为何?”杨琏说出这句话,突然反应过来,道:“傅姑娘,你是说徐州那边?”
“徐州那边缺粮已经十分严重,汉国天子又没有粮食可以拨付,徐州的情况当真是十分艰难。”符金盏说道。
杨琏点点头,这一次的水灾十分严重,而汉国刚建立不久,国家百废待兴,根本没有大唐这般的经济实力,遭灾区的百姓纷纷逃走,不少百姓得知大唐海楚两州愿意接纳灾民,便纷纷赶来。
杨琏从林仁肇的书信里,也能看出端倪,也正是如此,五十万石的粮食短短一个多月,便消耗殆尽。想到粮食,杨琏放下碗筷,微微叹息了一声。
符金盏摇摇头,道:“徐州那边虽说缺粮,但父亲还能勉强支撑,只是死的人一日多过一日。但妾身更担心的,是妹妹。”
杨琏眉毛一拧,当初符茗顶替符金盏嫁给李守贞之子李崇训,对杨琏来说,也算有恩。杨琏见符金盏如此说着,忽然想起一事,脱口而出,问道:“傅姑娘,那李守贞莫非造反了吗?”
这话一出,符金盏脸色微微一变,道:“你、你怎么知道?”
杨琏听了,心中更加肯定,不由摇摇头,道:“想不到李守贞果然造反了。”
符金盏诧异地看了杨琏一眼,不知道他为何这般肯定?但有不好问,只得摇摇头,道:“说起来,李守贞造反,居然与符茗有些关系。”
“哦?有什么关系?”杨琏问道。
符金盏左右看了一眼,道:“这是父亲密报,说是李守贞造反之前,有一个和尚到了河中,无意中看见符茗,说她有帝后之姿,李守贞知道了此事,这才动了造反的心思。他造反之前,曾经派人暗中通知父亲,想来父亲是这样的知道的。”
杨琏摸着下巴,顿时觉得有的东西,还是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