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酒菜陆陆续续端了上来,整个包厢内,顿时香气扑鼻,李弘义哈哈一笑,指着菜肴,道:“费兄弟,这些都是福州的特色菜,你既然来了,可要好好尝尝。”
“这个是自然,小人多谢李节度。”费砚拱拱手,说道,端起手边的酒杯,费砚又道:“李节度,小人敬你一杯。”
“哈哈,这个好说。”李弘义哈哈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李弘义虽然瞧不起商人,但如今,他需要商人来福州经商,带来粮食、布匹等物品,这样他才能收税,才有钱。
费砚喝了酒,忍不住赞道:“好酒。”
“想不到费兄弟还能喝习惯这种酒。”李弘义说道。福州被围困多时,粮食奇缺,饭都吃不饱,怎么可能用来酿酒?因此,李弘义早就下了命令,严禁用粮食酿酒,因此,城中酒楼卖的酒,都是果酒,从味道上来说,难免苦涩了许多。
费砚来自于蜀国,喝的自然是粮食酿造的酒,味道自然是极好的,与果酒的味道天差地别。
费砚笑了笑,放下酒杯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露出难受的神色。
李弘义看见这一幕,心中一动,他知道,费砚刚才所为,是刻意而为,其目的在于取得李弘义的信任。想到此,李弘义淡淡一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这一场酒宴足足喝了一个半时辰,费砚喝了很多酒,醉的不省人事。李弘义也醉了,倒是李弘通没有多喝,见两人都醉了,便吩咐士兵送两人去安歇。
费砚就在来福客栈住着,跑堂的带来了几个人,收拾了一番,替费砚擦净了身子,便让他安歇。
李弘通带着大哥回到了节度使府上,正要叫过几名侍女,安排兄长安歇,这是,李弘义一咕噜站起身来,哪里还有醉醺醺的模样?
李弘通吃了一惊,失声道:“大、大哥?”
“放心,我没有醉。”李弘义摇摇头,虽然没有醉,但是喝了不少酒,精神不是很好,当即吩咐侍女送来了热茶,李弘义又用温热的毛巾好好擦了擦脸,精神略振。
“这个人,并不简单,不是一般的商人。”李弘义说道。
李弘通一愣,小心翼翼地道:“大哥,你的意思是,他是唐人,来福州是想要救出查文徽?”话刚说完,李弘通猛地站起身来,道:“这可不行,我这就带人把他抓起来。”
“慢着!”李弘义忙叫住他,摆摆手,道:“你急什么,此人身份虽然有些奇怪,但应该是商人无疑。这样,你先派人暗中监视他,打听他的消息。”
李弘通迟疑了一下,道:“大哥,若他真是唐人,那有该怎么办?”
李弘义哈哈一笑,道:“若是唐人,杀无赦。不过,他既然冒充商人来到福州,必然带来了许多的粮食,可以解福州缺粮的危机。不妨将计就计,让李璟偷鸡不成蚀把米。”
“好计,大哥果然英明。”李弘通竖起了拇指,说着匆匆走了出去,安排人手去了。
那费砚果然喝多了酒,直到傍晚时分,这才醒来。费砚醒来之后,觉得腹中饥饿,让人下了一碗面,吃过了之后,过了一个时辰,就又睡着了。这些情况,被探子看在眼中,次日一早,李弘义便知道了昨夜费砚醒来之后的一举一动。
费砚的样子,看起来是喝多了,又没有吃什么菜,所以饿了,这十分正常。李弘义当然还是要继续观察,只有大意上当,小心才不会出事,李弘义一向谨慎,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监视。
刚到巳时,李弘义接到消息,费砚来了,是商量粮食的事情。费砚虽然把粮食运到了城外,但在严管的福州城内,想要把粮食运进来,必须要得到李弘义的许可。费砚想要拿到李弘义的手书,这样就能顺利运粮进城。
李弘义自然不会拒绝,很快,一份盖着李弘义节度使大印的文书就到了费砚的手中。费砚满心欢喜,卖掉了粮食,事情就成了,而且与福州节度使李弘义达成了协议,蜀国的大批粮食可以运送到福州贩卖,巨大的利润令费砚垂涎三尺。
再三称谢之后,费砚带着文书匆匆离去。
李弘义慢慢踱步,如果以他平时的脾气,早就黑了费砚的粮食,可是他清楚,不能因为这数十万石的粮食得罪费砚,只有囤积更多的粮食,他才能在福州城继续称霸,周旋在大唐与吴越之间。
李弘义很快叫来了李弘通,让他全城戒严,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唐人作恶,一方面也是监控费砚。李弘通匆匆领命而去,粮食的问题,马虎不得。李弘义想了想,点了百余名心腹,费砚押送粮草进城的时候,他要亲自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