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通也不愿意打搅大哥的好梦,转身出了门,在他身边,还有七八名侍卫,人人全副武装。这样的天气,半夜被叫醒,亲兵内心都有怨气,当然更是恨那些个看守粮食的士兵,怎么会起了大火?恐怕是他们监守自盗,想要偷盗粮食,却不慎着火了吧。
等了一会,战马被牵了过来,李弘通翻身上马,打了一个呵欠,挥挥手,道:“走!”
首先两名侍卫跑了起来,随后,李弘通带着侍卫朝着码头的方向赶去。
费砚眯起了眼睛,站起身来,简单地说了一个字:“追!”费砚的兄弟,都是步卒,根本追不上骑兵,但是,很快费砚就有了收获。
李弘通跑了不过百余步,战马的速度刚刚提起来,突然,就听见前方两名士兵一声惨叫,黑暗中,隐隐约约看见战马摔倒,人也滚出去好几步远。这时距离已经近了,李弘通还没有反应过来,战马一颤,前蹄一弯,也轰然倒下,李弘通面对突然出现的危情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昏头昏脑摔倒在地,身后,侍卫们也纷纷倒下,有人被摔疼了,哀叫不已,有的战马前蹄摔断,躺在地上颤抖着,想要爬起来却是不能。
李弘通使劲摇了摇头,他隐隐感觉到情况不妙,可是一时又想不出是怎么回事,毕竟这是在福州城,李氏兄弟才是福州城的主宰,谁敢乱来?然而,不等李弘通反应过来,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黑暗中,有人打着灯笼,照亮了四周。
李弘通抬起头,只见数人冲了过来,手中还提着闪亮的兵刃,在灯光下,特别的显眼。
“敌、敌袭?”李弘通在这一瞬间,脑海几乎一片空白,只能想起这两个字。
一名侍卫反应极快,迅速站了起来,正想要拔出兵刃,一人已经冲了过来,此人身手十分矫健,大步过来之后,长刀劈下,侍卫来不及举刀相迎,就被一刀砍中肩膀。侍卫一声惨叫,在漆黑的夜里,显得特别突兀。
那人毫不停留,又是一刀,抹过了侍卫的脖子,沉重的身体轰然倒下,地面已经被染红。突然出现的这一幕对于福州军来说,实在是让人太吃惊了。
李弘通刚想站起身来,刚刚杀了侍卫的那人蓦然回头,虎目看见李弘通,冷哼一声,长刀已经随着身子飘了过来,同时伴随着还有一句:“李将军,咱们又见面了。”
这个声音太过于熟悉,以至于令李弘通吃惊半响,等到适应了光线,看清楚了来人的脸,忍不住道:“费、费砚,你这是为何?”
“闲话少说,立刻带我去节度使府上,不然此人就是你的下场。”费砚说道,言语中带着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李弘通喉结一阵蠕动,有心想要反抗,但这时他发现带来的侍卫已经被黑衣人擒获,有几人已经被杀死,身上的衣甲已经被剥了下来,自己穿上了。有人递给费砚一件衣甲,并侍候着他穿上。
费砚冷冷地看着李弘通,也不多话,滴血的长刀举了起来,李弘通相信,如果他不答应,这柄长刀就会落下,一刀砍断他的脖颈。
李弘通尽管弄不明白费砚为何要这么做,但他有一点十分清楚,那就是他不想死。可是,引费砚入了节度使府上,大哥的生命就会危在旦夕,让李弘通又有些犹豫,该怎么办?
费砚目光阴冷,宛如冬日的寒风,刺的李弘通心中颤抖,当他看见费砚脸上的那道刀疤,仿佛一道吞噬人性命的黑洞的时候,李弘通咬咬牙,此时的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答应,我答应。”李弘通忙不迭的答应着,生恐费砚手中的长刀随时落下,要了他的性命。
费砚收起了长刀,冷冷地看着他,声音里不带丝毫表情:“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话虽然如此,但费砚还是从袖口取出一柄匕首,顶住李弘通的后腰。李弘通只觉得腰间一疼,冰冷的刀尖似乎带着一股寒意,传到了他的腰部,让他觉得格外难受。
“我不耍花样,不耍。”李弘通忙说道,额头上冒出了大汗,他也不敢抬手去擦。
费砚伸手,摘掉了李弘通身上的兵刃,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士兵。黑衣人大多换好了福州军的衣甲,随着李弘通朝着节度使府上走去,余下两人,将被杀死的福州军士兵拖到暗处,同时四周看了一眼,快速跟了过去。
节度使府上,大门已经紧闭,李弘通抓住门环,使劲扣了扣,等了半响,门子这才打开了门,问道:“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