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不等杨琏说话,已经快步走了过去,揭开被褥,床头处有一个暗格,打开了,里面果然有节度使大印和兵符。陈铁将东西递给他。
杨琏抓起兵符,他知道,兵符实际上只能起短暂的作用,毕竟李弘义在福州经营多年,部下多半是心腹,兵符在这个时候,只是象征意义,作用不大,而且时间很短,只有控制了李弘义,才有控制福州军的机会。
“李弘义,还要本节度使教你怎么做吗?”杨琏捏着虎符,慢慢地说道。
李弘义心中明白,当即点头,陈铁扶着他,手中藏着匕首,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大门,李弘义看见仍在厮杀的部下,咳嗽了一声,道:“都住手。”
他门牙掉了两颗,说话漏风,有些不清楚,士兵没有听见,依旧在搏杀。
陈铁大喝一声,道:“住手。”
这一喝声音很大,不少人都停止了打斗,转过头看着陈铁,眼睛厉害的已经看见了李弘义,很是吃惊地看着他,节度使的脸怎么肿了?
李弘义闷哼了一声,刚才被陈铁那一巴掌打的很疼,现在都还隐隐生疼,说话难免不清楚。李弘义微微侧目,道:“你们都退下吧,没有事。”
一名侍卫有些怀疑地看了陈铁一眼,道:“节度使,真的没有事情吗?”
李弘义觉得腰间的匕首顶进了肉里,忙大声喝道:“叫你退下就退下,哪来那么多废话?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过来打搅。”
几名侍卫面面相窥,地上鲜血满地,显然有人被杀,偏偏节度使不计较,令他们十分纳闷。可是节度使的话不能不听,当即有几人离去。
这时杨琏走了过来,道:“你,去通知都头以上的官员,速速来节度使商议大事。辰时之前,所有人都要赶到。”这个时候,算算时间,应该是寅时中。
几名侍卫看了杨琏一眼,有些迟疑,李弘义喝道:“不用看我,听他的话便是。”
侍卫们带着疑惑走了,杨琏一把抓住了李弘义,把他带回屋子。又让陈铁回码头去带人。陈铁领命,拿着李弘义的虎符匆匆走了。杨琏带着几个人在屋子里,不敢丝毫怠慢。
刚才那场厮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杨琏怎能不小心呢。李弘义靠在床头,有气无力的样子,杨琏亲自盯着他,没有丝毫松懈。余下几人守在房里的紧要处,都提高了警惕,一名士兵打了井水,烧开了,给众人喝。
李弘义脑子在快速转动着,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李弘义在闽地多年,正是因为长期得不到升迁,这才背叛了王延政,对于江南一带的风云变幻,他还算了解。这个杨琏的名字与前朝旧太子相同,难道是同一人?
李弘义眯起了眼睛想着,心中又不太确定,毕竟如果这个杨琏真的是杨行密的后人,他怎么在大唐生存下来的?难道大唐君臣都没有发现他的身份?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那个人?李弘义拼命思考,却找不到突破口。
就在他拼命思索的时候,陈铁骑着快马到了码头,有了节度使大印和虎符,陈铁很是顺利地说服了码头的福州军,这时,在福州军的奋力扑救下,大火渐渐熄灭。
陈铁很是镇定,表扬了一番众人之后,带走了船上的两百多名船夫。尽管陈铁没有说原因,但福州军的士兵发挥了他们的想象,在他们看来,这场大火应该和船上的人有关,所以,节度使大人带走他们,是理所当然的。有人提出要护送,陈铁想了想,答应了。
于是看守码头的指挥使各自分出三五十人,凑足了一百二十人,押送着船夫朝着节度使府上走去。天色麻麻亮的时候,陈铁到了节度使府外,敲开了门,陈铁谢过护送的士兵,同时取出两锭银子,递给了他们。士兵们不明所以,嬉笑着离开了。有了这两锭银子,大伙儿可以去吃喝一顿了。
两百多人到了节度使府上,陈铁立刻安排,让他们把守节度使府上的要害之处。同样是在虎符的帮助下,陈铁较为顺利地将节度使府上的一百多人缴械,并用绳子挨个捆绑,像串蚂蚱一样串了起来,然后把他们关押在节度使府上的地牢里。办完了事情,陈铁这才去见杨琏。
杨琏喝着茶水,十分警惕,见陈铁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事情都办好了吗?”杨琏问道。
“节度使,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府上的侍卫都全部关押起来了。”陈铁故意大声回答这,生恐李弘义听不见的样子。
“哦?那就好,这件事办得还顺利吧。”杨琏眯起了眼睛,虽说成功掌控了节度使府,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陈铁嘿嘿一笑,道:“有那么几个人不识相,已经被我杀死了。”
杨琏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虽然是冬日,但辰时的话,天色也就全亮了,这个时候天边已经亮了一些,看来时间不多了。杨琏立刻让人看守着李弘义,带着人走了出去,很快,杨琏就到两百多步外的地方,抓了李弘义一家二十多口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