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之所以不喜李景逷,是因为他时常搬弄是非。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保宁王还是如此,李璟冷冷的目光扫过李景逷,李景逷也感觉到了,当即低下头不再说话。
杨琏这时笑了笑,道:“陛下,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这天寒地冻,要守夜也是不易的事情,微臣倒是有一个想法。”
“哦,你说?”李璟来了兴致。
杨琏站起身来,问了问高泽,高泽很快拎着箱子过来。杨琏接过箱子,左右看了一眼,见有一个案几,快步走了过去,打开了箱子,倒了一堆什么东西在上面。
“这是?”李景遂先站了起来,走到案几边上,拿起了一个,看着上面的字,疑惑地道:“七万?这是什么意思?”
李璟也到了边上,抓起一个,念道:“五万?这个又是什么?”
杨琏哈哈一笑,后世的国粹自然有他的魅力,杨琏简单解释了一番,又说了规则,李璟来了兴致,道:“试一试?”
“好,就试一试!”李景遂笑道。
当下李璟、李景遂、李景达以及杨琏坐在一张桌子上,搓着竹子做成的麻将,哗啦啦的声音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怀柔公主与钟皇后从远处走来,听见声音,又看见几人围在一起,不觉好奇地走了上去,看着杨琏熟练地摸着麻将牌,不觉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搓麻将!”杨琏回答,说着扔出去一张牌。
话音刚落,李璟有些犹豫地看了看牌,突然一推牌,哈哈一笑,道:“胡了!”
李景达垂头丧气地掏出了一锭银子,道:“皇兄的牌运也太好了一些。”
李璟说来运气颇好,一连胡了三把,当下兴致很足,杨琏在一旁笑了笑,却没有多解释。
钟皇后、怀柔公主在一旁看着,都来了兴致,钟皇后毕竟是皇后,倒还矜持,怀柔公主却忍不住了,上前去撒娇,道:“伯父,我也要玩。”
一边,李弘冀眼皮跳了几下,李景逷闷哼了一声,走到一边,与李弘冀一边喝酒,一边聊着。
杨琏站起身来,道:“公主,你来这里玩。”
怀柔公主也不客气,跑过来坐下,在杨琏的指导下,打的有模有样。怀柔公主本来就聪明,人又机灵,记性又好,不一刻打的几位长辈连连掏钱。怀柔公主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这玩意还能挣钱?
一夜就这么过去,杨琏倒是没有想到麻将的传播速度这么快,刚到初三,杨琏在街头游玩的时候,就听见附近的民居有人喊了一声:“三条,胡了,哈哈,自摸!”
杨琏额头上冒出几条黑线,很快走掉,刚走不远,又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清一色,给钱给钱!”
后来杨琏才知道麻将的普及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这让制作麻将的木将们很是大赚了一笔,杨琏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贩卖麻将了。
年关很快过去,杨琏返回了楚州,在金陵期间,他见了一两次周娥皇,周娥皇似乎瘦了很多,人也没有太大精神,不过看见杨琏倒是颇为高兴,她也知道麻将,听说是杨琏弄出来的,颇为惊异了一番,缠着杨琏仔细教了教。
杨琏在楚州的时候,托商人带了一把琴,虽然比不上焦尾琴,但音色也相当的好,周娥皇倒也不客气的收下了。
至于与怀柔公主的婚事,杨琏再度推辞了,楚州的事情已经逐渐上了正轨,绝不能掉以轻心,杨琏需要在这段时间里,聚集力量,李璟也没有强迫他,杨琏送给他的精盐,数量不菲,他自然乐于杨琏继续造盐。
怀柔公主虽然不太高兴,但最近被麻将迷住了,不时叫上周娥皇一起,沉浸在其中,对婚事居然暂时放在了一边。
杨琏北归,并没有急着去楚州,他事先禀告了天子,沿着静海制置院一路北上,勘察地形,这时候广陵等地与海边的距离与后世有很大差别,而且海边的土地多半是盐碱地,粮食产量很低,虽说有官府的盐榷在煮盐,但成效并不大,杨琏一路缓缓而行,了解了不少情况,十日后,这才离开了海边,回转运河,一路朝着楚州而去。
刚回到楚州,杨琏就接到了几个消息,其中一个是林仁肇派人送来的,年关的时候,有人试图靠近郁洲,被巡逻的士兵发现,林仁肇拷打了一番之后,此人很是强硬,只说是无意间闯入,没有人指使。
林仁肇自然不信,拷打之后,这人某一天选择了自杀。一块锋利的石片,割破了他的咽喉,林仁肇判断出来,这人是自杀,可是他的石片是从哪里来的,始终没有查出来。
杨琏接到这个消息,知道有人对郁洲岛有了兴趣,可是这个人是什么人派来的?是契丹人,汉国人,还是大唐内部的人?杨琏回信让林仁肇加强防备,郁洲岛内的事情不能让外人得知。
另一件事,是汉国传来的,那刘承祐果然犯了失心疯,听了亲戚李业的话,诛杀了杨邠,说起来杨邠当年与刘承祐关系不佳,杨琏是出了大力的,杨邠虽然是文人,但权力极大,又是顾命大臣,刘承祐与他关系不佳,杀了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刘承祐还杀了史弘肇,史弘肇掌握兵权,但更关键的是,此人与郭威关系密切,他的死,可能会对郭威产生巨大的影响,杨琏想了想,立刻修书一封,派人送到开封,同时有上书给天子,表明他的态度,这大汉,可能就要内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