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舟山水师还有十五艘楼船、艨艟战舰驻扎在这里,水军将士约有两千人,步卒五千人,只要应对得当,足以拱卫舟山。巡逻的士兵看见林仁肇带着大批的黄羊赶来,很是诧异,有人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还不速速离开?”
林仁肇呵呵一笑,高声说道:“这位军爷,我是本地商人,听闻唐军水师来犯,念着军爷辛苦,这才购买了粮食、黄羊、美酒等物,前来慰劳将士们!”
说起来自从钱氏主宰了两浙之后,便一心一意当起了土霸王,钱镠很清楚,他几次想要击败杨吴,却大败而归,吴越被死死地堵在了两浙之地,很难有所发展,所以他遵奉中原朝廷,只想做一个节度使,继任的吴越国王始终没有称帝,也是有这个原因。
钱氏对吴越百姓剥削甚为严重,不过吴越国经商很有一套,因此百姓还算能承受,但有的家庭也只是勉强度日而已,不至于饿死,也不会造反罢了。
士兵听说有商人前来犒军,很是兴奋,但他不敢做主,便高声叫了一声,让林仁肇稍等,他匆匆跑回去禀告。
这时候余安接到邵可迁的报告,为了一举歼灭唐军水师,进而威胁唐军的长江口,甚至以水师杀奔金陵,给李璟压力,余安得到吴越国主的允许之后,便率兵出击。留守在舟山的水师主将只是一个都头。
都头名叫余庆,是余安的侄儿,此人听到消息,听说有美酒,顿时垂涎三尺,他十分好酒,又觉得唐军水师已经被击败,叔父已经率兵北上,舟山也有一定的防备力量,他还害怕什么?
余庆做出决定之后,立刻蹦了起来,亲自到了门口,迎接林仁肇。
两人寒暄了一会,林仁肇表示吴越的将士劳苦功高,他身为吴越百姓,能够生活安稳,是将士们拼死厮杀换来的,他愿意犒军。
伸手不打笑脸人,余庆看见五十多头黄羊,顿时喜上眉梢,拉着林仁肇的手走进了大营,令林仁肇一阵恶寒。
余庆知道,林仁肇如此,一定还有原因,所以他很是机智地把林仁肇带到了一间屋子里,林仁肇知道余庆虽然代理舟山事务,但实际上还有好几个都头,所以他没有动其他心思。
林仁肇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饼,递给余庆,笑道:“余将军,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余庆瞄了一眼黄灿灿金饼,就像看见美女一样,咽了咽口水,不动声色地收下之后,笑了笑,很是直接地问道:“如此大礼,必然有所求,你想要什么好处?”
林仁肇叹息了一声,摇摇头,道:“将军英明,果然瞒不过将军呀。”
余庆捋着下巴的短须,面有得意之色,心想纵然你是三头六臂,那点心思还不是被我看在眼中?
林仁肇继续道:“将军,小人不过一个商人,如今两国交战,水师封锁了海面,商船一律不得出入,对于小人来说,这个损失太大呀。”
“你想出海?”余庆猜到了林仁肇的要求。
林仁肇点点头,道:“将军,小人已经购买了一批丝绸、瓷器,准备贩卖到倭国,可是如今战事一起,商船不得外出,这可是一大笔的损失呀,还望将军通融通融,小人感激不尽。”
余庆抿抿嘴,身为吴越人,他自然知道与倭国通商的利润有多大,这个商人想要用区区一块金饼收买他,也太便宜了一些,他决定加码,便摇摇头,道:“唉,你也知道,如今与大唐的战事如火如荼,任何来往的船只都有可能是唐军的探子,不得不防呀。”
“将军,小人只是外出贩卖货物,等到归来的时候,想来战事已经结束了,吴越一定能击败唐人!”林仁肇说道。
“这个是自然,唐狗胆小如鼠,自然不足为虑!”余庆笑了笑。
林仁肇陪着笑,希望余庆能答应。
余庆眼珠一转,问道:“说说,你这一趟去倭国,能挣多少钱?”
“这个嘛,物价也是起伏不定,挣多少也看要时情。”林仁肇回答。
余庆笑了笑,这个商人很是狡猾嘛,一点风都不透,但他还是有办法,便道:“放你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将军请说,只要能做到,小人一定双手奉上!”林仁肇道。
余庆踱了两步,道:“我也不要多,这一次你外出,所获得的收入,我要五成!”
林仁肇吃了一惊,道:“将军,海运虽然获利不少,但人工的成本、船只的损害等等,也是不小的开销,将军要五成,恐怕小人入不敷出呀。”
余庆愣了一愣,道:“那你说多少?”经商一事,他半点不懂。
林仁肇很是犹豫,半响这才道:“将军,你看利润的五成如何?”
余庆想了想,哈哈一笑,道:“行,这个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