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明州城外,杨琏率领主力已经赶到,这几日他之所以如此行动,只是为了迷惑潘审燔,在杨琏看来,先攻下明州,才是上策。杨琏兵力不足,若是强攻明州,就算能拿下,也损失巨大,所以他只能用这个办法,奇袭明州城。
看见城内火起,杨琏一挥手,道:“冲!”
章文济得令,首先站起身来,从一旁的推车上搬了一个麻袋背上,朝着前方狂奔而去。其他士兵也纷纷效仿,背上麻袋狂奔,这一段距离足有五百多步,狂奔了一阵之后,士兵们到了护城河边上,他们把麻袋扔进河中,然后返回,继续搬麻袋。
人多力量大,一段足有五十多步的护城河迅速被填平了,麻袋扔进河中的声音引起了部分留守城头吴越军的注意力,他们刚刚探头想要看一看是怎么回事,箭羽就激射了过来,运气不好的,恰好被一箭射中头颅,当场毙命。
“快,快!”杨琏吩咐着,带着亲兵前行。士兵们加快了速度,麻袋迅速堆高了。
唐军的动静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吴越士兵注意,他们纷纷赶了过来,可是刚刚探出头,迎接他们的,是唐军无情的箭羽。
“敌、敌袭!”吴越军士兵大声的叫喊着,声音惊慌失措。他们的叫喊声在夜里显得十分清晰,可是城墙上的吴越军不多,仅有几十个人,根本无力阻止唐军的行动。
很快,唐军利用麻袋,堆凭了城墙,这段宽约五十步的通道让唐军顺利登上了城墙,章文济首先杀了过去,他力气很大,手起刀落,一刀就把一个想要抵抗的吴越军新兵砍杀了。
温热的鲜血喷出,浇了章文济一脸,他舔了舔嘴边,有些腥味。
“杀!”章文济大喝一声,身边十几名士兵跟随着他,杀奔过去。吴越兵想要抵抗,都被乱刀杀了,余下士兵看见,脸色大变,撒腿就逃。
唐军迅速掌控了城楼一带,杨琏一边令章文济杀向刺史府,一边令人打开城门,随着城门打开,越来越多的唐军涌入了城中。杨琏极目四望,这时明州城内的火势越来越大,照亮了半个天际。
杨琏抿抿嘴,道:“跟我来!”说着,大步走了下去。
亲兵紧紧跟上,一百名士兵留守在城门一带,其他士兵都杀向了城中。
明州城虽然发生了变乱,但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这时候大多数的人睡的正香,尤其是在城东北方向的吴越军大营里,新兵们经过白日的操练,累的筋疲力尽,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着。
当杨琏率兵杀到的时候,只有极少数的士兵发现不对,他们来不及穿戴盔甲,几乎是赤裸着拿着兵刃想要与唐军厮杀。可是这样的天气对于他们来说,影响非常大,许多士兵冷的瑟瑟发抖。
“降者不杀!”杨琏厉声大喝,他需要尽快占领明州。
吴越军士兵你看我我看你,大多数选择了投降,他们大半是农夫,群龙无首之下,顿时乱了分寸。不过还有数量不菲的吴越军奋力抵抗着,天色不明,杨琏无法知道具体的数量。他派人围着这些誓死不降的吴越军,不断用弓箭射击。
这部分吴越军是潘审燔的心腹,不投降苦苦支撑着,等待着潘刺史赶来援救,可是等了半响,始终没有消息。他们大多数的士兵没有穿着铠甲,面对唐军的箭羽,防御能力很弱,不断有士兵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伤亡越来越大,地盘越来越小。
这个时候,潘审燔的刺史府也遭到了围攻,章文济知道这是大功,拼命攻打刺史府。潘审燔这时候已经得到消息,纵然他是沙场老将,也对突然发生的这一幕束手无策。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唐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要知道前几日唐军的行军速度并不快,而且他们离明州有百里的路程,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赶到了明州,发动奇袭?
他想要赶去军营召集士兵抵抗,可是刺史府被唐军堵住了,他下令亲兵几次冲锋,都无功而返。激战了半响之后,唐军越来越多,刺史府上的士兵越来越少,已经不足两百人了。
潘审燔很是郁闷,这时他什么情况都还不了解,根本无法做出部署,见冲不出去,潘审燔想了想,决定先守住刺史府再说。他下令士兵退守后院,依靠墙壁尽量拖延时间。
这时候,天色也渐渐地亮了,情况对他似乎有利起来,潘审燔让亲兵为他披上了战甲,他已经打定了注意,能够驱除唐军最好,如果形势不利,他只能逃走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一点,潘审燔想得很清楚,他绝对不会像余安那样选择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