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问道:“可与这上边写的相符?”
萧无定接过大致浏览了一遍,与今日抄家所得相差无几。“无太大出入,这是吴忆招了?”
“是,我今日一去,他便主动开口了,可我总觉得,事情没这般简单。”
“这倒是与公账上查的相差无几,可吴忆作为一州州牧这么久,除了公账,应该还收受了不少贿赂吧?”
“我也以为,还有他能拦下那么多官员参他的奏章,在朝中想必也有不少人庇护......看来这吴忆,还得押回京交由父皇处置才行。”周锦河眉头微蹙,心中总觉着有些不踏实。
接下来的几日,以苏恒清为首一群官员会审,周锦河只旁听着,总算将一众土匪给定罪惩处了。几十个罪大恶极之人判了砍头,杨勇则是被判了五马分尸,为大晋律法中最狠厉之刑。行刑当日,整个临沂城百姓出动了大半,将刑场围得水泄不通。杨勇饿了十几日,奄奄一息,总算没了当初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我呸!禽兽不如的狗东西!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混蛋!你还我女儿来啊!”
“狗杂种!你也有这一天!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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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群情激奋,喊骂声不绝于耳,杨勇带着镣铐,被将士架着一步步走向刑场中央,嘴角却一直带着讥讽的笑。
随着苏恒清扔出令牌,行刑人驾着马往五个方向走,杨勇虽受着剧痛,却大笑出声,厉声道:“强者为尊,我不曾善待百姓,百姓又何曾善待我!”
昔年他母亲与人私通,生下了他,两人相依为命。母亲不待见他,村中人也瞧不起他,时常在外头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回家还要受母亲白眼。他有一次被打得重伤,逃了出去,却倒在了半路。若不是吴忆救了他,早没命了。
强者为尊,这是他从小便懂的。于是他苦学武艺,才有了后来的黑风寨。只是这些往事,除了他自己,再也没人知晓。天命如此,他杨勇这么些年,也算扬眉吐气不虚此生了。
周锦河一众人不久也准备回京了,沂州事务暂时交由苏恒清全权处理。不料出城那日,全城百姓都候着恭送,跟着队伍走了一里又一里。到了长亭,周锦河才不得已停下,打马往后去,对百姓道:“多谢各位父老相送,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会,还望各位父老保重!吴忆作威作福如此之久是朝廷之失,绝不会重蹈覆辙,陛下是明主,必然给各位一个太平盛世!”
一众百姓官员皆下跪流涕,高声呼喊:“殿下千秋无期!”
队伍继续往前行进着,周锦河回到了队伍最前头,往后深深望了一眼,声音不高却坚定有力,她对一旁的萧无定道:“总有一日,我要让全天下的百姓都如这沂州百姓一般,记得我周锦河。父皇给不了的太平盛世,也该有人来给!”
萧无定嘴角微扬,眼里是毫无保留的信任,笑道:“殿下心怀天下足智多谋,无定佩服。此生愿马革裹尸,为殿下送上这一片大好河山。”
周锦河莞尔,不知她为何总是这般信任她,“马革裹尸倒不必,我还想着给将军找个好归宿呢。”
“归宿就算了,我一个人逍遥自在惯了,再说身份总有不便,殿下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回去陛下和皇后娘娘又该催您了。”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周锦河不满瞪了她一眼,将头撇到一边,道:“萧将军有勇有谋,雍宁一见倾心,此生非他不嫁。我若这般和父皇说,将军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