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不想再跟这个又疯又蠢又傻的女子做无谓的纠缠,说道:“殿下,容德待殿下不够好了?为你修整了园子,为你承受闲言碎语,殿下想见草民,他就向草民派帖子。他才是殿下的郡马,殿下病了这么久,难道从来没有设身处地为他想过?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锦奾郡主听了,哭叫道:“不要你管!你都不喜欢我,还管我这些做什么?”
“殿下可能尚未听说,草民已经娶妻了,草民心有所属,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吾妻之事。草民的妻就在楼下,殿下可要见见她?”安然毫不手软地再往锦奾郡主的心房上捅刀子。他不想再跟锦奾郡主有任何的关系,他必须断了锦奾郡主继续纠缠他的念头。
锦奾郡主骤然听到安然已经娶妻的消息,哭声一止,随后把头埋在床上哭得更加伤心,直有肝肠寸断的感觉。谁能想到,一个女子能为了情郎另娶而哭得如此婉转哀伤?
可是,锦奾郡主是真的觉得很伤心,有种天塌了的伤心。旁人看她是天是贵女,是人中之凤,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一只被养在樊篱中的雀鸟,尊贵,但被人严密地控制着,让她窒息。
少年时,她被李子实带出宫,观看了安然的歌舞,安然的歌舞仿佛给她打开了一扇全新门,让她看见了门外的世界,她只觉得安然便是那缕破开严密控制,吹到她面前的风,是她的阳光,是她的向往,是她的救赎。
她和平萱都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安然。而平萱性子懦弱,只是默默地喜欢,没有试图挣扎束缚在她身上的既定命运。她却仗着太后的宠爱,企图靠向那缕阳光,到达那缕阳光展示给她的门后的世界。
为此,她不惜用尽手段,跟太后周旋,一再推迟太后为她选择的婚姻,为此,她不惜清除掉安然身边的女人,把安然视为自己的……乔木。
五六年前,她把安然请到公主府,那是她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她是真的准备把自己交付给安然,她不觉得自己的手段低下,只要能达到目的。
可惜,她那大侄子李子实忽然出现,让她功败垂成。事后她为了救下安然,不能不向太后屈服,用她的婚姻保下安然一命。只要安然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嫁给东方明敬不久,她就病了。与其说是相思成疾,不如说,她跟命运的抗争,这一回合的惨败,让她觉得绝望。既定的命运便宛如冰冷黑暗的地狱,只有不停地回忆安然,她才能感受到丝丝温暖和微光。
搬回公主府,本是为了避开东方明敬,不想东方家把东方明敬送了过来。她不喜欢东方明敬,但东方明敬不像钱驸马,对她很君子,她想恨他厌他,可她恨不起来,厌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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