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恒美话没说完,就被顾林染打断了:“跳楼找北城分局,我还能什么——”
“死者是张红云!”
顾林染愣了一下:“什么?我现在就去现场,让他们立刻动身,把竹姐叫上!”
“好。”
顾林染顶着烈日一路狂奔,到了市局跨上摩托车就往北骑去。
一路向北,不一会就听到前方有警笛声,定睛一看,是钱子衿的路虎,已经把警灯装上了。
顾林染加了速,赶上了路虎,故意在车边不快不慢的并行着。
钱子衿认出了他,翻了个白眼,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顾林染也不甘示弱,随后就跟了上来,仍然跟着路虎的速度在车窗外嘚瑟。他举起手,比划了一下石头剪刀布,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钱子衿,然后打了个响指。
“他要干嘛?”钱子衿茫然的看着顾林染的一系列举动。
“头儿要跟你打赌,看你们俩谁先到案发现场。”许如生解释道。
“那赌注呢?”钱子衿又问道,他觉得许如生很神奇,这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樊希打开车窗,比了个9的手势,顾林染指了一下天,又指了一下地。
“谁……谁赢了,听……听谁的。”樊希说,“输的那个永远臣服。”
钱子衿一心想要把自己的脸面赢回来,心想你这破二轮子,还能跑的过我的路虎吗?!
没有等车里人反应过来,钱子衿就朝外比了个ok的手势,许如生一个虎扑过去,就要拦住钱子衿冲动的行为,结果还是看到了顾林染也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用手指划了个圆,又切了一道,最后合掌在自己脖子边划过,一拧油门,就在前面路口左转了。
“难怪头儿要叫你傻白甜,你也太冲动了!”许如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真是找死的人拦都拦不住。”
“怕什么,我这是路虎,还能输给他?”钱子衿满心的自信,心想这次终于能搬回来一局了,“他又说什么?”
“他说什么?说让你洗干净脖子等死。”许如生一副绝望的表情,伸手捂住了眼睛,“我们整车人连坐。”
“赶……赶紧的,道路监……监控,定位……定位头儿的位……位置,跟着……跟着他走,不……不至于太……太惨。”樊希不停的拍打着钱子衿的座椅靠背,急的声音都劈了。
“至于吗?我认识路,放心,不会死的,我这是路虎,路虎!”钱子衿被他们说的也有些发毛,底气不那么足了。
“你这就是火箭也没用,”许如生掏出手机,“头儿熟悉整个宁江的道路情况,犄角旮旯的乡村小道他都知道,他能钻各种奇形怪状的路最后到达终点。还有五分钟就是早高峰了,路虎?等死吧!”
“没……没那么夸张吧,”钱子衿有些心颤,“咱这有警灯。”
“小钱,对于你害的我们跟着你一起倒霉这事儿,”刘雅竹笑道,“算你欠我们一个人情,以后记着还。”
“下个路口左转!”许如生一声令下,钱子衿下意识的就打了转向灯,然后才想起来质疑。
“左转?”不是应该直走吗?”钱子衿疑惑的瞥了眼许如生。
樊希往前趴着,一巴掌拍在钱子衿的胳膊上:“听……听他的!”
“你们顾队就是这样,每次提出跟你打赌,总能让你对自己有盲目的信心认为能赢,然后兴高采烈接受他的邀请,”刘雅竹说,“以前老齐也没少吃他的亏。”
“我去,右转,头儿连齐队也耍?”许如生一边指挥,一边转过身打探着八卦,“他这熊心豹子胆起码吃了三斤半啊。”
刘雅竹顿时陷入了回忆,但是老公已经过世五年了,她也接受了现实,能留点美好的回忆,也算是种安慰了。
“老齐比他大了近十岁,那时候都是谁看谁都不顺眼,谁比谁都不服输的时候,对了,他也就小钱这么大,那叫一个闹啊,差点没把禁毒支队给拆了。”刘雅竹边说边笑,“把老齐都愁死了,狠狠的折磨了他好几年,他才老实,不过,最后也是他最得老齐的心,他对老齐,连我都自愧不如。”
钱子衿听着,突然想起在局里听的传言,不禁疑惑了起来,又想起昨晚顾林染做着噩梦还在叫“齐哥”……还不承认?!死鸭子嘴硬!
“我去,头儿还有这段光辉历史呢,难怪他折腾起人来这么得心应手?!”许如生恍然大悟。
“我都说了,训……训军犬!”樊希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们家里,现在还留着二十几个文件袋,”刘雅竹想想又笑了起来,“全是老齐罚他抄的警员守则,一抄就二三十遍,字不好看就重抄,要以字帖的形为标准,现在我们家天天练字,就拿那个。”
一车人都笑了起来,只有钱子衿,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兄弟之间,就是要打打闹闹,感情才能越来越深嘛,”刘雅竹看了眼后视镜里钱子衿有些扭曲的面部表情,“你们顾队这个人,善良勇敢,聪明仗义,老齐殉职了之后,都是他在帮我,帮我带天天,帮我处理所有我一个女人处理不了的事。”
刘雅竹的每个字都扎进了钱子衿的耳朵里,但他一个字都不想相信,为什么世人眼里的顾林染都是那么完美,刑警队的人也一门心思的跟着,言听计从,而在他看来,明明就是一个流氓无赖。
善良?局里家里折磨我!
勇敢?一点辣椒沫都要换汤洗一遍,门缝里还要夹根头发,风吹草动就拔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