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无度纵容 第63节</h1>
朱曼玥一个箭步冲向前, 一路小跑着回到护士站。
那个女人正若无其事地接受警方的问询, 偏头看到她, 目光明显躲闪了一下。
呵,心虚了吗?
朱曼玥走到那个女人面前, 女人低下了头。
两个警察不约而同地放下笔,看向朱曼玥。
朱曼玥开门见山地问:“进严主任办公室的人是你吗?你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女人没有回答她, 一言不发地抿着唇,不说话。
朱曼玥急了:“你说啊!警察都在这儿了,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啊,遇到危险你就求救啊!都有人因此受伤了,你非要看见死人就开心了?”
女人看起来有些动摇,咬了咬牙后,脸上的神色又没有了波动,语气冷硬地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是我们的个人恩怨,与其他人无关,你不用把别人扯进来。我就是要让你的真面目被大家看见,你要是以为这样就能转移焦点,大可不必,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朱曼玥都想骂脏话了。
还在这儿演呢。
话术真是高明啊,不费吹灰之力就泼了她一身脏水,还让她无法轻易洗清。
朱曼玥算是明白了。
这就是专门给她下的套,她越恼怒,形势越不利于她,就像是越挣扎缩得越紧的陷阱。
女人有备而来,趁朱曼玥关心严振青的伤情,在即刻赶到的警察面前抢占了先机,先发制人向警察陈述了她那套经过精心设计的来龙去脉。
现在朱曼玥在警察眼中的形象就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女人才是占着公道的一方。
警察也是忙得昏天黑地才混口公粮吃的,在听了女人的片面说辞后对朱曼玥带了点偏见,不客气地说:“哎,姑娘,你是警察还是我们是警察?要问话也该是我们来问,你这劈头盖脸的是想干什么?”
朱曼玥一看就知道警察的屁股是歪的,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狂躁为自己辩驳:“警察先生,你们怎么能听她的一面之词呢?我不也是当事人,难道我说的话没有参考价值吗?你们也应该问问我啊。”
其中一个警察嗤笑一声,问道:“你什么大学毕业的?怎么进的这家三甲医院?昨天有没有不顾已有身孕的同事强行请假?”
问的问题都一针见血,好生犀利。
朱曼玥严肃认真地回答:“我是北京中医药大学护理系毕业的,学校虽然比不上北大清华的医学部,但也是正儿八经的科班毕业。我不仅有学位证、毕业证,还有之前去一线抗疫国家颁给我的证书,在加上我本科导师的举荐,正好今年医院由编制改为了聘任制,我进来是合规的。然后就是我昨天请假的问题。我请假是去结婚登记和办理过户,又不是去花天酒地了。再说我也不知道刚好撞上怀孕的同事请孕假,只有护士长知道,我的假也是经过护士长批准的,手机里还存着记录。”
警察闻言了然,却做起和事佬,打起圆场:“嗐,搞了半天是一场误会。你们同事之间缺乏沟通,现在说开了就好了嘛。女孩子家家的,动手干什么,不能好好说话?没听过那句话。打输了住院,打赢了坐牢,总归是得不偿失。”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不细查的吗?
在康宁私立医院受委屈也就算了,在公立的三甲医院还讨不到说法?
朱曼玥不干了,在警察面前据理力争:“关键是她说我骂她的那些话我根本就没说过。什么我羞辱她,什么仗着自己家里有权有势让她滚回娘胎里重新投胎,都是无稽之谈。今天完全是她自导自演地挑事,难道不算寻衅滋事?”
警察漫不经心地说:“那你有证据证明你没在无意中说过这样的话,或者表现出这样的态度吗?念你们是初犯,打打闹闹也没造成严重后果,我们这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不然你们各持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非要各打五十大板才好吗?”
怎么会这样?
朱曼玥才不肯善罢甘休,理直气壮地说:“但是确实因为她的语言刺激,导致我们医院的医生受了重伤,难道她作为导火索可以置身事外,不用承担一点责任吗?”
“当然了,我们肯定是抓伤人者,追本溯源岂不是人人都有罪了?那个做出过激行为的病人已经被我们的同事带回局里审了。你们这边就自己和解吧。”警察就希望她们一团和气,和好如初,“都是一个科室的,有必要闹得这么僵吗?”
朱曼玥还想让警察追查下去。
警察则以还有很多警情要处理、无暇奉陪为由驳回了,不再与她纠缠,关掉执法记录仪离开了。
朱曼玥这才意识到自己年轻了。
好一招金蝉脱壳,借刀杀人。
太有本事了。
朱曼玥对着女人竖起大拇指,气笑了:“多行不义必自毙,既然你放弃了良知,就好自为之吧。严主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都是你害的。”
朱曼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萧宗延正好来找她,恰巧听见。
朱曼玥不知道自己的运气为什么这么背!
她也不想解释了,抹了把头顶因奔忙热出来的汗珠,坐到一旁生闷气。
萧宗延见她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目光淡淡扫过把朱曼玥气得够呛的女人,径直来到朱曼玥身边。
朱曼玥抬头环顾四周,看到站在一旁的保姆,就知道萧宗延为什么会来了,便没有再问这么没营养的问题,也没有自讨没趣地问他午餐到底吃了没。
她闷闷不乐地看了那个兀自走开的女人一眼,狠戾的目光像是要从那个女人身上剜下块肉来。
等那个搅弄完风云全身而退的女人离开后,朱曼玥怒气冲冲地对萧宗延说:“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幕后的人太阴险了,我真的玩不过。”
她说到这里噙着泪冲萧宗延说:“我被欺负的好惨啊!为什么明明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被人诬陷了还要自证清白啊!我今天被人拍下来了,而且是有预谋地拍下来的,我都能想到那些举着手机录像的人里一定有她的同伙!那个打伤严老师的人说不定也是被安排的演员中的一员。真是一环扣一环,好歹毒的心思。”
“警察呢?来过了吗?”萧宗延和警察也就错开了个前后脚,却没能碰着面。
他不提警察还好,提了朱曼玥更委屈了,嗫嚅道:“他们就知道和稀泥。”
萧宗延安抚道:“警察办案也讲究证据,你和对方脸贴脸说的话也就只有你们两个当事人清楚,让他们怎么查呢?我们国家一直都是疑罪从无,无凭无据,他们上来就把人家当成犯罪嫌疑人,是要被督察叫去谈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