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锐卿看着她的身影,眼底透着几许宠溺和包容:“岳母言重了,在小婿眼中,闻筠自有千好万好,您可千万不要责备她。”
苏满娘知他这是在母亲面前给她做脸,让母亲放心她在黎家的生活,于是也配合地抬眸,向他展颜一笑。
或许是因为依偎在苏母身边比较放松的缘故,她看向黎锐卿时,眼底的笑意是柔的,甚至带着几许暖意。
黎锐卿身体僵了一下,只觉得这一瞬间,他的心在砰砰砰急速快跳,甚至仿似要直直跃出胸口。
这抹只是因为苏母,而看向他顺便带上几许情意的眼神,不仅没有让他感觉丝毫厌恶,反倒是让他的小心脏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狂跳不止。
他想,他一开始的思考方向可能是错的。
如果他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厌恶对方看向自己时情意绵绵的目光?!
“大弟、二弟、三弟,那姐姐便先走了,若是有事,记得来黎府寻我。”
此时苏满娘正与三位弟弟一一道别。
三人看向苏满娘的目光依依不舍,苏满娘看着三人展颜一笑。
黎锐卿故作不经意地挪动了下.身子,向前斜走两步,行至苏满娘身边,刚好打断了一小会儿苏满娘望向苏家三兄弟的视线。
虽然只有那么一小会儿,但当苏满娘那暖融融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时,黎锐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仿若被温泉水浸泡了一般,舒爽得好像能冒泡泡。
等他在苏满娘身边站定后,这股舒适地余韵还没有过劲儿,甚至某一瞬间,他感觉这种震颤心灵的舒适劲儿,甚至比他出去挨上一刀更加舒服和爽快。
待苏满娘与苏家人告完别,与黎锐卿一起上了黎府的马车离开后,黎锐卿拉住苏满娘的手,低唤:“闻筠。”
苏满娘身子往离他稍远的地方挪了挪,“怎么?”
显然上次重阳节时,黎锐卿拉着她在马车上的荒诞一路的行为,现在还给她留下了不少的阴影。
此时,她再次看向他的眼神再次恢复清凌凌的,不再像是看向苏家人那般,满含着暖融心扉的情愫。
黎锐卿的心一下子沉寂了下来,他抬手轻抚了抚苏满娘的眉眼:“你倒真是一如既往的理智。”和冷情。
苏满娘并不知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见他只是神情叹惋,想必应是没有什么色色的心思,也就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温婉笑道:“这一点玉清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否则,你当时为何会与我定亲?!”
黎锐卿:……
他淡淡瞥她一眼,感觉自己胸口好像被扎了一箭。
但是苏满娘这话,又并未说错。
只不过曾经让他欣赏不已的理智,现在变得有些恼人。
他的手在苏满娘眉眼上轻轻摩挲,仔细打量着她眼底的真诚无伪,半晌叹出一口气:“等回去,为夫就为你重新选一款眉黛。”让你好好擦亮眼睛,瞅一瞅身边的好男人。
想他黎锐卿,面若潘安,艳若桃李,如果当真确定心意,任凭他这位小妻子再理智,他就不信他拿不下她,她会对自己毫不动心!
这一瞬间,他之前心间一直模糊不清的想法,终于开始成型。
苏满娘将他的手从自己眉眼上拍下:“眉黛不能总画,容易秃眉。”
黎锐卿:“……画眉会让你眼睛亮。”
“等我眉毛都没了,眼睛会更亮?”
黎锐卿:……
回到黎府后,黎锐卿到底没有真的送苏满娘一堆眉黛,而是在几天后,斟酌着给她送了一罐子高原枸杞。
“这是用来做什么?”苏满娘看着这一罐子颜色橙红的高原干枸杞,迟疑道,“这东西不是应该送去厨房吗?”
黎锐卿敲了她一下脑袋:“将这东西泡水喝,可以养肝、滋肾、润肺,你不是一到冬天就手脚寒吗?配上大枣一起煮着喝,对你身体好。”
喝得多了,眼睛亮了,也就能够赶快发现他浑身上下的好处。
苏满娘似懂非懂,但既然黎锐卿说了,她也就深信不疑。
刚好最近天气冷了,她的手脚都不是很舒服,便让丫鬟将寝室中的茶叶大部分都收起来,只为黎锐卿留下一部分,她这个冬天就喝这个大枣枸杞水。
几天后,比原先苏冯两家预定时间稍晚了三个月,冯家大姑娘冯欣玉,终于敲敲打打地嫁入了苏家家门。
苏满娘坐在女宾席上,帮着苏母一起待客,她看着苏母面上的喜气,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跟着落了地。
总归人是成功娶进家门了,应是不会再出现其他变故了。
有了这位大弟媳妇的帮衬,想必接下来在二弟媳妇的亲事筹备上,母亲也能少受些劳累,轻松不少。
趁着前院开始热闹敬酒时,苏满娘带着小丫鬟们来到新房,那里,她曾经在黎府时看到的那位叫做葛巾的小丫头,正满脸喜气地站在房中伺候。
见她进来,葛巾连忙福身:“给姑太太请安。”
床上的冯欣玉顶着盖头的头略抬了抬,轻声道:“大姐姐。”
第96章 大弟
已经拜过堂, 冯欣玉便可直呼苏满娘一声大姐姐, 而不是之前那般生疏的黎夫人。
苏满娘微微颔首, 笑道:“不用多礼, 外面还热闹着呢, 估计大弟还得等一会儿才会进来,我便过来陪你说说话。”
此时喜娘还站在一旁看着,苏满娘也不会打破时下规矩给她送吃食,只是道:“一天劳累下来,身体可还受得了?!”
冯欣玉颔首:“现在恰在菊月, 天气还不算太冷,看来老天爷对我也很是照拂。”言毕,她又隔着盖头看向苏满娘方向, “之前多谢大姐的照顾, 欣玉铭记于心。”
对于她之前的状况, 她自己也很清楚。
在她应邀前往黎府的那一天, 如果途中再次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 或者她干脆没能够抵达黎府,与苏润允敞开心扉彻谈一番,再或者她干脆半路失约,那一趟无法成行,那么这桩婚事最终是否能成,就真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