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这张祸国妖民的脸,当初他娘就没有照着这个模子,给他生在他脸上。
祁凡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纨绔,虽说长相斯文儒雅,但说话办事时却糙得很,很少能够遇到能让他真心实意收敛性子的人。
也因此,他在黎锐卿面前,行为举止也是大大咧咧的,没有丝毫收敛。
黎锐卿斯文抬眼:“三年未见,祁公子性子也是一点儿也没变。”
祁凡歪了歪嘴:“没错,小爷性情通达,从不装模作样。”看谁能恶心到谁。
黎锐卿唇角翘起:“既如此,祁公子是承认三年前那事了?”
祁凡咂摸了一下嘴,估摸着这人是听闻他们让御使搞了他,连着搞了两次都没搞成,之后还在秋猎中丢了一个大脸。
想到这里,他面色越发不好看,点头梗着脖认了:“没错,你小子将我坑地这么惨,还不许我们动手为自己报仇怎么着?”
第128章 外因
黎锐卿摩挲了一下杯壁:“也没说不许你们报仇,可你将印卓送给九公主的那件礼物, 以我的名义送了过去, 就有些太过了。”
“因为那件礼物,九公主对我另眼相待, 但你我都清楚, 事实并不是那么回事儿。”
“什么?!”
“你说什么?”
祁凡与印卓双双站起来,两人面面相觑。
他俩倒是没有第一时间怀疑对方, 而是先从记忆中调取了三年前关于送给九公主礼物的记忆。
三年前,正是他和印卓两人追求九公主追求得最如火如荼的时间段, 那段时间印卓为九公主准备了一份生辰大礼, 愣是花费了大功夫,派了许多个水性好的渔夫从水下寻摸到的超大的艳红珊瑚。
因那珊瑚不仅个头大,颜色还艳得纯正, 祁凡还特地去印家看过, 当时他还吐槽了一句:“这红的,简直和黎祸水常年上身的衣服颜色相差不多。”
当时就为了这一句,印卓还追着他一顿好打。
回忆起这些细节,祁凡跳了起来:“是我?!怎么可能会是我?!我可是知晓我兄弟为了那株珊瑚花费了多少心思, 我就算真有能力乱扣功劳,也是要扣在自己头上, 怎么可能会是给你?!”
印卓也有些生气, 跟着点头, “对, 不可能是祁凡, 我们自小的兄弟,他什么人,我清楚地很。”
黎锐卿放下茶盏,看两人情绪激动,也皱起了眉梢:“既然不是你,那你刚才承认什么。”
祁凡:“不是,那是,你、我……”
祁凡着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与他同来的其他三人却知晓他刚才承认的因由,这是承认岔事了。
黎锐卿拧眉,似有不解,但见几人面色惊愕,还是慢条斯理解释:“三年前,我京中曾有友人与我写信,说我送给九公主的那座红珊瑚摆件,九公主很喜欢,见之就好似见我。之后果真不久,我便听闻了九公主向皇上请求与我赐婚的消息。”
祁凡和印卓被这转折给惊得掉了下巴。
所以,他们曾经共同倾慕的九公主,之所以会看上黎祸水,并不是因为他的脸,而是因为有人推波助澜,将印卓送进宫去的生辰贺礼给按到了黎锐卿的头上?!
祁凡简直要将眼睛瞪脱了框,印卓更是差点没有吐出一口老血。
这都是些什么事!
虽然距离那事已经三年过去,九公主早已选定了九驸马,甚至年初还被查出了身孕,他们两个一个已经娶妻生子,另一个还在等着未婚妻出孝,但曾经少年时最真切的感情,还有那份厚重的遗憾,却是无法用一句话抹消。
祁凡一向性子大大咧咧,这个时候是生气居多。
印卓却为人斯文,性子比较感性且敏感,初初听闻这个消息,他直接被气红了眼眶,狠狠咬牙:“是谁?!是谁换了我的礼物,在后面捣鬼?!”
说罢,他更是以袖颜面,哭泣了起来。
他是那么的喜欢九公主,喜欢到即便现在都还没有走出来。
现在听闻这份遗憾,他真是举着刀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黎锐卿有些尴尬地看着已经趴伏在桌子上哭泣的印卓,不好意思道:“具体的,你们四个是京城土生土长的公子都不知晓,我那时候已经被派往辛图城的外官又怎会知晓。”
想了想,他补充了一句,“反正当时听闻这个消息,我便查过,并没有查出来。后来我还请我那个朋友,想要让他帮我拖人和公主转告这个误会,但是他在宫中并无门路,也无法传递。”
听到这里,印卓哭得更大声了。
像是黎锐卿这种从寒门升上来的官员没有门路,但是他们这些世家有啊。
如果当时黎锐卿告诉了他俩,他们肯定转头就将这个误会给解释清楚了。
"错过了,错过了,我与她到底是错过了。”印卓哭声越来越大,哭到最后甚至不能自已。
显然,这对话已经不适合再进行下去,陈吉信等人安慰了他一番,便草草与黎锐卿道了别,扶着人就往包厢门外走。
在拉扯着帮忙扶印卓时,陈吉信不经意间露出了胳膊上一大片青紫。
他连忙将袖子抖了抖,掩盖住那片伤痕,而后左右看了看,确认刚才那一幕没有被周围其他外人看到后,才舒出一口气。
等到四人离开后,黎锐卿才关上包厢大门,向屏风后面走去。
一边走,一边想着陈吉信刚才不小心露出来的手臂。
所以,这也是一位同道之人?!
屏风后,苏满娘半倚在软榻上休息,见到他进来,有些感慨:“刚才那位公子,可真可怜。”
黎锐卿狭长的眼角闪过一丝精光,温柔笑:“啊,确实是呢。”
“所以当年九公主看上你,真的是因为那株珊瑚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