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梓筠:我有婚配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小桃径直走到颜溪面前,“不如让小桃把他绑去大理寺,好救墨从安?”
元梓筠没动,只是疑惑地望着她,怎么觉得她比自己还要积极?
这难道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颜溪刚想说自己就是墨从安,已然平安无事,用不着他们去救,话刚酝酿在嘴边尚未开口就听到元梓筠不屑地一笑,眉间像是沾染了白雪的寒意,“谁要救他。”
那日墨从安醉酒时,说自己的谣言都是因为他,几日后闲来无事突然想起,元梓筠好奇心作祟,便派了暗卫将此事调查清楚,不查不要紧,一查彻底歇了救墨从安的心思。
还是死了算了,她扯了扯嘴唇,眼眸里尽然是冷漠的笑意。
元梓筠完全忘记了方才自己知道颜溪便是那日擅闯景蕴宫的刺客,第一反应就是想将他带去大理寺,这小桃一说,她突然不想救墨从安了。
调查的暗卫对她说,她先前有过婚配的那小子是都城的一个贵公子,知晓自己与长公主的婚事之后正在犯愁,没想到墨从安找上了门,让他回乡下再也不要回都城,对外就称自己暴毙了,墨从安会为他掩饰身份。本来这种事很是憋屈,那人竟开心得不行,高高兴兴地回了乡下娶了表妹种起了田。
后来梓文又为她物色了一个人选,是朝中一位权臣的长子,墨从安又找上了门,让他从“恶疾缠身”和“真的恶疾缠身”中二选一。第二天皇帝特意派去的太医就传出消息,此人恐命不久矣。
原来这就是她命硬克夫的真相?
很好。
☆、十二个长公主
墨从安是何许人也?他眼眸中的淡然和从容仿佛天上人,让人不禁怀疑这个人是否真的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他看向每个人的眼神,包括元梓筠,都是笼罩着一层轻纱的,让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传说他是帝王幼时的伴读,后家道中落,后又重回朝堂之上,得君王青睐,可她查到他的底细,除了家中有一位祖母之外,再无其他讯息。
他看着背景干净得很,这才显现出不寻常来。
元梓筠那日探得他没有内力,不会武功,纵然心中千种怀疑,也在听说墨从安锒铛入狱那一刻土崩瓦解,内心摧枯拉朽地向他倾斜。
只是梓文态度坚决,她着急地回宫想其他对策。
朝中自墨从安入狱之后突然平静了起来,宛若风雨欲来前夕的平和。元梓筠略微松了一口气,也只是稍微而已。墨从安的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一次幸免于难也免不了下一次,所以此事才尤为地难办。
只是在景蕴宫独处之时,她经常能回想起那日墨从安醉酒之后,温软的唇夹带着浓烈的酒气贴上她的面颊,每每想至此脸上莫名多了两片红云,拼命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人的面容却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面前。
喜欢他吗,长公主自己亦不可知。
由此,连带着想起墨从安的醉话,那日他说,自己命硬克夫的传言都是因为他,都说酒后吐真言,长公主不解便派暗卫调查了一番。当然这件事没有告诉小桃,毕竟她的八卦程度首屈一指。
得知事情的始末,元梓筠的感受——大概就像是被大狗熊擦了屁股的小白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墨从安这种书生也能干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元梓筠心道自己还是太过于天真,那墨从安又怎么会是普通之人。从见他第一面起,他身上的每处都透露着不简单。
可那人,终究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井,往里瞧上一眼,便是从此深陷不自知。
颜溪见元梓筠有点儿出神,几分赌气地说道,“既然这样,颜溪就先告辞了。”
元梓筠歪头望着他,没有阻止,可那眼神好像分明写着,“你走啊,你走啊,你走了就别回来了”。
颜溪本来气愤的脸顿时变得有些怂,拖着鞭子转着刚没绕出几步默默地又绕回了原位。
元梓筠凑到他面前,“你去把墨从安劫出来。”
凭颜溪的武功和易容术,她相信救一个人不是难事。
“为什么是我?”颜溪疑惑地指着自己。
“因为你坏事做多了,不差这一件。”
这个理由满分,他竟然无言反驳,便又问:“那你刚才还说让他死了算了。”
元梓筠粲然一笑,语气俏皮:“这不是想把他抓来做太监也好有个伴吗?”
反正颜溪会易容,就算将墨从安留在宫里也不会有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颜溪委屈巴巴:“我才不要去救我的情敌呢。再说如果被抓住的话,挨打很疼的,你忍心吗?”
那双沁了露珠儿的眼睛盯着元梓筠看,像是小猫的爪子一样在元梓筠心上挠着,但元梓筠习以为常、不为所动,她摆出泫然若泣的模样,眼眸中含着热泪,将落不落,“师弟难道连这点事都不愿意为师姐做吗?”
谁还不是个戏精咋的?
在子弦谷的那些年,元梓筠早就将颜溪从里到外都摸了个清楚,他要是卖萌,她就只能卖惨了。
颜溪果然收起了那副可怜的模样,抿了抿唇,“可是墨从安哪里比我好啊?”
长公主恼了,眸中氤氲的雾气刹那消散,不耐烦道:“到底救还是不救?”
颜溪瞬间又怂了,“救、救、救。”
元梓筠收回了鞭子,他不情愿地越上屋檐消失。
无人处,他的眸子里霎那间结上了一层寒霜,身体周围仿佛笼罩了一层薄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他这才发觉自己的掌心渗出了血珠儿,那妖艳的红可真是好看呵,他微敛着眼睫,指腹抚上薄唇。就像,这胭脂一般。
他为什么要救墨从安?死了算了。
他凭什么救墨从安?他可是情敌。
可是墨从安是他自己啊。
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