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梓筠最后问,“那你呢?”
他愣了半天之后回答道:“也很好。”
就是差点以为自己不能活着见你了。
☆、六十一个长公主
沉默半晌后元梓筠突然说了一句, “我想你了。”
她没看墨从安, 明明是成婚多年的夫妻,甚至孩子都有了,说这句表白的话偏偏还是这么扭扭捏捏的。
墨从安像是没听见似的也没什么回应。
元梓筠纳闷地看了他半天,等着他回应等到心里捉急, 心想以前那个说句话能把她堵得哑口无言,撩到腿软的光禄大夫去哪儿了?元梓筠若是脚掌着地,必然是气得跳脚了。
墨从安实则是慌乱地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吭吭哧哧地说,“赶路累不累?”
元梓筠:“……”
见她不说话,他又说,“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元梓筠:“还好。”
墨从安:“哦。”气氛怎么好像尴尬起来。
元梓筠在去往皇宫的过程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墨从安在那次给了元梓筠一剑后恢复了记忆。向来冷静的他选择了蛰伏, 墨从安先是悄悄与元梓文通信,才设计了这么一出,引诱怀王进皇城, 最后一网打尽。至于墨从安带的那支军队,早就成了自己人。
元梓筠来的这时候,元梓文刚刚处置了怀王。
元梓筠想起了另一个人, “叶慕秋呢?”
墨从安皱了皱眉头, “叶慕秋带着一些残余的兵力南下了。”
“必须铲除这帮叛党。”
墨从安点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势力并不大,但斩草就必须要除根。
元梓筠想了想一肚子气,索性也不再开口。
到了金銮殿, 远远地就看见那道金黄色的身影,没人敢拦元梓筠,她和墨从安沿着一节一节阶梯往前走。
元梓筠穿着一件玄色衣裳,裙摆被撕破,上面沾染着血迹,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脸上也多了几道血痕,长发因为这寒冷的天气结在一起,泛着血色,一身的血腥味随着冷风飘散出去。一旁的墨从安红色随风飘舞,如同鬼魅。
她慢慢走近,元梓文站了起来。金銮殿的大臣齐齐跪下。
遥遥地两条视线在空中交汇,元梓文的喉结上下滚动,接着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用金线绣着繁复花纹的衣袖下那双手握紧了,他是那么恨自己的无用。
元梓筠却突然朝他笑了。
元梓文身边的戚桃言大着肚子,元梓筠也是后来才知道,恰是得知皇后有身孕后不久,他就收到了小桃的尸骨。所以也不难猜测后来元梓文为何百般宠爱第一个孩子,比起先帝对元梓筠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把那个孩子当成了小桃的投胎转世,所以倾尽所有地对她好。
而墨从安得以恢复记忆,也是小桃的功劳,她虽然做了对不起元梓筠的事情,最后却用生命付出了代价。
最怕在错的人生里遇见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本就该薄情却一次又一次多情,遇见那个人,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幸的是,遇见了你像是遇见了全世界。不幸的是,失去了你即便是有了全世界也毫无意义。
元梓筠在听墨从安说这件事的时候,她紧紧搂住了他。
墨从安伸手抚摸她的脸庞,“你放心,不管面前是什么,爬我也会爬到你身边的。”
而此刻的元梓筠脸上沾染上了灰尘,几年的战乱就这么结束了,一下子恍若隔世,边城的风仿佛还在她耳边呼啸着,她那原本麻木的心脏又渐渐复苏起来,一下一下噗通跳得起劲。
****
女儿一直是在戚桃言的宫里养着的,元梓筠先是交代了一些事,然后迫不及待地想见她。
“阿宝应该不记得我了。”
墨从安想起女儿不待见自己的样子,摸了摸鼻子,不大确定地说,“应该记得吧。”
“我一直没给阿宝取名,你觉得该叫什么?”
墨从安又摸了摸头,“想不到。”
元梓筠:“……”读的书都喂狗了吗?
她加快了脚步,把墨从安甩开身后,心里想着这个墨从安肯定是被换了个壳子,再加上上次发生了那些不愉快的事,她心里顿时就不晴朗了。明明是墨从安对不起她,为什么摆脸色的却是他?
果然男人都是善变的。
看到自家女儿的时候她心情才好些,虽然走时她才那么一丁点大,抱在怀里脸也皱巴巴的,可是元梓筠却一眼认出了她。她一张嫩嫩的脸,睁着一双葡萄眼好奇又有些害怕地看着元梓筠,元梓筠想要向前,却见她像是受惊了的小鸟儿往后退了退,小小的手抓住戚桃言的裙摆,半张小脸藏在戚桃言身后。
戚桃言看到元梓筠行了行礼,她随后挥了挥触及女儿的眼睛,仿佛触到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但她到底在女儿幼时就离开了女儿,所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元梓筠蹲下身,朝女儿招了招手,“阿宝,过来。”
阿宝干脆将整个脸都埋在戚桃言裙摆里了。
戚桃言解释道:“阿宝有些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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