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出神好一阵,待反应过来快步冲进屋内,却已看见凌大庄主正躺在床上悠然地捧着一本书。
玥流盈鼓起双颊,资本剥削实在
太无人道,怎么连她的休憩之地都要抢夺。
“你你你你……”芊芊食指指着床上霸占得心安理得的凌大庄主,一脸控诉的表情,“你睡这里,那我呢?”
“里面或者……地板”庄主大人的语言简洁易懂,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
玥流盈气极,如今正是天寒时节,深冬地凉,他也好意思让她一个弱女子睡在地板上?况且她还算是一个受了伤的病人,万一病上加病该怎么办?
唔,她似乎自动忽略了凌齐烨提出的第一个建议。
“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间。”偌大的凌氏别庄,空余的屋子只怕能塞下百来个人,他堂堂一个凌氏少主不至于会落得个与别人共用一房的境地。
这厮一定是故意的,真是处处以欺负她为乐,漫漫长夜,现如今她可该怎么办?
凌齐烨终于抬起头来,说得一本正经:“这也是我的房间。”
玥流盈默然,似乎是这样没错。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庄主大人既然今日抽风非得在这儿休息,那她只好乖乖挪个窝,若没有房间,大不了她跑去与锦瑟挤一挤。
心不甘情不愿地福身:“那少主好生休息,我先告退了。”
才刚转身便被扣住了未受伤的左手手腕,凌齐烨无奈摇头,自己当真有那么可怕,怎么这女人视他如猛虎一般。心知自己若再不说清,只怕她是怎么也不会愿意留下的。
凌大庄主心里暗忖,自从遇上眼前
女子后,他似乎耐心解释的次数越来越多,真不知这是好是坏。
“你睡觉时极不安稳,若把右手压到该如何是好?”况且最近外出不太平,下午才刚遇上暗杀,难保晚上不会再有,她若是单独一个人怎么能让人放心。
“胡说,我睡觉时可安分了,怎么可能会把手压到?”玥流盈不服气地梗着脖子,极其不赞同凌大庄主对她所指出的这条缺点。
“是吗?”凌齐烨拉长着音,偏着头看她。
被凌大庄主这么一盯,玥流盈有些心里没底:“应……应该是吧。”
“你确定?”
“当然。”气势骤然减弱。
“怎么我记得上次睡暖榻时,有人从左边的车厢滚到右边的车厢,上好的绒毛被就这般卷成一团。”
玥流盈眼珠不自然地胡乱转,原来那日凌大庄主从案几坐到暖榻上是因为她睡觉时乱打滚。
不过,马车本就是颠簸非常,也怪不得她会这般闹腾,若是躺在平稳的床上,她几时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玥流盈还在站着思考该如何抉择,这厢凌齐烨直接扔出一句一针见血的话:“放心,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
单纯地盖着被子纯聊天?玥流盈这下释怀,再不多说,和着衣爬到了床里侧躺下。
躺下后才感觉,身旁多了一个凌大庄主,不知为何有点不同寻常的心跳加速。
稳了稳心神,心想一定是庄主大人长得太俊逸,这么一个绝世美男躺在自己
身边,会不自然是正常的。
凌齐烨照样翻他的书,寂静的夜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便是那窸窸窣窣的哗哗翻书声。
玥流盈闭着眼却毫无睡意,悄悄地半睁开一只眼睛,发现凌大庄主姿势不变,神态不变,至于手中的书倒不知看了几页。
这般睡意全无又只能偷偷窥探的状态让她很是不喜,干脆也不再装睡,张开闪亮的眼睛,决定想和庄主大人聊会天来打破僵局,也好过她一个人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搜来搜去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只好以最蹩脚的问题开场:“你看的是什么书?”
凌齐烨听其呼吸便知道她并未睡着,没想到她躺了这么久终是忍不住开口。
“《策韬》”
“是一本兵书还是商略?”听名字还真是分辨不出,不过想想凌大庄主好歹是一名商人,看得自然与行商有关,怎么会涉猎兵法之道,自己果真是问了个好笑的问题。
“不是兵书,也不是商略,是一本谈及棋道的书。”
咦,凌大庄主居然还有这般闲情雅致在这儿研究棋艺,玥流盈不禁郁闷,自己对五子棋、飞行棋这类小儿科的玩法还略微知晓,但若谈及古代博大精深的象棋和围棋却是一头雾水。真是,自己怎么起了个这样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