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大人倒是没什么表情,依旧严肃地、冷凝地、淡淡地看着我。
最激动的莫属宋夫人,那表情让我不禁有种误入狼窝的错觉,欣喜若狂几欲老泪纵横。
宋大小姐不是不乏追求提亲者,怎么宋夫人看起来有种恨不得女儿赶紧嫁出去的急切感,甚至有种即便倒贴也无关系的错觉。
所有人都静默无声,要么站着,要么坐着,要么打量我,要么打量聘礼,要么低头降低自身存在感
。
唯有宋夫人,脸上的笑从我说提亲开始,就再也没停下过。未来岳母有好感这是个好兆头,我温文尔雅地也站着,行为举止,一言一行自觉不可挑剔。
“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宋夫人开始询问我的身家人品。
“娘。”我还未说话,已经接受眼前事实的祁然代为介绍道,“这是序凌山庄的二当家,林瑾瑜林公子,与我们国公府的几家私行有过生意上的来往。”
宋夫人似乎知道我,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
“在下见过国公夫人。”我甚是有礼地欠身,不卑不亢。
问题一个紧跟着一个,我从容不迫地回答,看未来岳母的反应,似乎很是满意。祁然立在一旁无事,走过去坐在流盈身边,两人一起嗑着瓜子看好戏。
宋夫人又继续问:“林公子平日里可有什么不良嗜好?”
不良嗜好?
我之前喜欢逛花楼听曲子逗美女,这样算不算是不良嗜好?
认真地思索片刻,我如今已然急流勇退温润从良,应该就不算在内吧。
没错,就是这样的逻辑。
我浅浅一笑:“没有。”
看不出来宋夫人端庄典雅,但言语足够直接犀利,若不是他提前给自己心理暗示,恐怕当场就忍不住要破功。
她老人家居然问我:“不知林公子身体是否有隐疾?”
“噗——”流盈含在嘴里的茶撒得满地都是,甚至轻咳起来,整个厅里的人都把目光转移。
我尽力保持
自己的风度和修养,装作回答一个在平常不过的问题:“在下前不久才刚让凌氏名医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国公夫人大可放心。”
“老夫听说林公子你的风流韵事似乎不少。”一直做沉默状的宋国公突然厉声看向他。
早知会提到这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我整了整衣袖,侃侃而谈,直至最后那句“在下对祁蓉是一片真心,还望国公大人能忍痛割爱,将祁蓉嫁予在下为妻。在下愿对国公大人保证此生绝不纳妾休妻,一心一意对祁蓉好。”
说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相信在场熟知我的都能听得出来。我林瑾瑜若想对一个人好,自然是千般万般的好。若是不上心,就只能当成应酬消遣般一晃而过,不留踪影。
感情,是一辈子的事,不轻易付出,不轻易许诺,不轻易抛弃。
宋国公眯着锐利的眼,面庞刚毅冷峻:“老夫又怎知你此时所说是否是真?”
我笑,“国公大人想要在下如何证明?”
“除非……”
“爹!”
突然间闯进的声音打断了宋国公对我的提出的要求,我抬眼望去,宋大小姐已经快步过来挡在我面前,愤愤道:“爹,你干嘛总为难他。”
宋国公是个精明谨慎的主:“你这丫头,爹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免得你以后一着不慎嫁了个豺狼。”
豺狼?我默了,这一家子形容人的词真心让我无语凝烟。
流氓无赖登徒子,现在又换
了一个新鲜词:豺——狼!
好吧,我只能无言以对。
面对未来岳父的言辞,宋大小姐总算说了一句让我无比满意的话:“那也是女儿自愿的。”
尽管这句话的提前是在我乃豺狼的条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