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起,我便将宋大小姐看护起来,任何动向都事无巨细地向我禀报,超出规定事件若非我特批,决不允许宋大小姐胡来。
流盈和齐烨几天后终于回来,流盈一下车就问祁蓉去向。
锦瑟告诉她,“二小姐被林公子看护起来了。”
一问之下,摸清情况的流盈不可思议:“怀……怀了?”
“可不是,前些日子刚诊断出来,现下一月有余了呢。”
一月多,还有八九月我就能看到一个小小柔柔嫩嫩的小肉团,那将是我与祁蓉的第一个孩子。
会是男子,还是女子呢?
我转念一想,不论男子女子都好,总归我林瑾瑜的孩子必然是不会差的。
流盈就是个喜欢刨根挖底的主:“不错啊,这么快就要当爹了。”
“同喜同喜。”我回敬她。
“当了孕妇,我二姐姐没少闹腾吧。”
这是句实在话,我颇为安慰:“你回来我就好办多了。”
说了半天,流盈突然语锋一转;“齐烨,你之前说瑾瑜受了伤,严重吗?”
“是挺严重,疗养了一段时间。”顿了顿,又似不经意地问林瑾瑜,“伤好些了吗?可别又严重了。”
我有些尴尬,看
着别处讪讪道:“早就好全了。”
流盈继续调侃我:“二姐姐怀孕一月有余,呀呀呀,瑾瑜,你的恢复能力挺快,月前就如此硬朗了。真心没伤病复发么,看样子凌氏的药倒果真是宝贝。”
我再怎么说也曾是各处红楼的熟客,这点话就想把我打倒,也着实小看了我。
嘚瑟地吹了声口哨,剑眉一挑戏谑道:“齐烨,你做什么都素来是雷霆之势,可现在瞧瞧,我都快当爹了,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哎,老爷子也着实着急,找我明里暗里探过了多少回,可偏偏没个苗头,真是苦恼极了。”
我就不见他们两还能雷打不动稳如泰山。
凌大庄主底子太深,这点刺激还不足以波动他的情绪,反倒是没皮没脸的流盈,羞得只想找缝就钻进去。
难得的一群人一起吃饭,祁蓉一改怀孕后的挑剔性子,吃饭欢快了不少。流盈一上桌就开始边吃便说孕妇注意事项,一句接着一句,这条完了下条又顺畅接上,实在叫人不得不有所怀疑。
多食果蔬类食物,少吃多餐吸收营养,足部最好不要着凉,否则易感风寒,初秋将临天气转凉,要吃些羊肉虾类……越听越觉得专业牢靠,我坏笑,一个连普通草药都分不清的人,竟对孕妇须知常识了解得如此清楚,难不成……流盈已经幻想怀孕许久?
说到兴头处,流盈干脆停下全部动作,费力讲解:“……热性的
食物也不宜多吃,吩咐厨房煮得清淡一些,也好下胃。运动适宜便好,千万不可剧烈运动……”
噼里啪啦一大堆,我皆用心记下,回头再找几位有经验的嬷嬷和大夫询问一番,看是否正确。
日子就是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宋大小姐的肚子慢慢地大了起来,脾气越发暴躁,要求也越发地怪异。我本着服务孕妇,礼让孕妇,关爱孕妇的原则,十月怀胎期间,不与她置气,不与她争吵,不与她辩驳,不与她拌嘴。她若是任性我便包容着,若是撒泼我便尽力哄着她心平气和,若是难过我立即就花尽心思逗她开心。总之,让她尽可能地舒服开心。
很多人都说我变了,变得不像是以前那个潇洒不羁的林瑾瑜,我却不以为然。
变了吗?无所谓,我只知道现在的我现在的生活很好很幸福,看似我被一个女人羁绊这着,其实,是那个没良心又把感情刻到骨子里的可恶女人给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温暖。
而我,这一生,只要这样的温暖便是最大的满足。
很多年后,我们的孩子慢慢长大成人,我与祁蓉也开始渐渐老去。以前的那些什么花花草草我已经记不清楚样子,连名字也是乱得拼凑不起来。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我轻笑,我只消记得我的妻子叫宋祁蓉,我们彼此需要,我的孩子是林家子孙,流淌着我和祁蓉的血液。
这样,就够了。
有时候,幸福
真的很简单,我常常告诉自己我要的不多,其实那才是人活一辈子最大的愿望。
我牵着祁蓉的手,站在庙会街头,心中暗念——惟愿此生,吾之家人,福乐安康!
番外篇·墨垚
南方的气候开始渐渐回暖,淅淅沥沥的小雨让天地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烟雨之中。
“小二,来一壶酒。”一名卓姿俊雅的男子施施然走进,手中一把流光玉扇轻轻拍打着另一手心,一起一落间尽显其不凡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