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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唯一线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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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轮回,须弥百态,后世七子,可解浩劫。”

竹音呢喃着魔蜥之王告诉她的这一句话,神情纠结,半晌没有思索出其间暗含的信息,但这句话却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萧君若去了哪里,又是如何得知这些或许是在很久很久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再者,萧君若将这些事情告诉她,是想让她做些什么?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或许,这是唯一能解开这句谜题的东西了。”

魔蜥之王说着,爪子轻轻在地面上一拍,他面前的地面突然碎开,露出一个暗格,一股力量将那暗格里的东西拖出来,盛到竹音面前。竹音愣愣地看着漂浮在眼前的一块红色玉牌,只见那玉牌上缓缓浮现出一个景字,而后又一点一点消失,便再无其他。

竹音伸手接过那面玉牌,急切地问道:

“这玉牌,与那句话有所关联?”

魔蜥之王点了点头,回答:

“这是萧君若走之前,倾毕生修为,凝练天地精华,用自己的血为祭,窥探天机,得到的东西。”

景?竹音皱眉思索,过了好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惊道:

“景?难道是指景龙帝国?预言上所说的后世七子,难道是在景龙帝国内?”

景龙,云阳以北,风海以西,在中都之上,与云阳和风海比肩的帝国,国力雄厚,极善兵法谋略。难道玉牌上的景字,就是指的景龙帝国?竹音越想越觉得可能,心下急迫,想来这便是萧君若想要她做的事情了,找到预言中所说的后世七子,至于其他的,都不甚重要了。

心里做了决定,竹音立即向魔蜥之王提出辞行,她要走一趟景龙帝国,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传说中的后世七子,但是,不努力去做,便什么机会也不会有。从冰谷中出来,墨璟肆跟在竹音身后,见她缓缓停下步子,自己也不再向前。

“师父。”

墨璟肆看着竹音的背影,隐隐感觉竹音要对她说些什么,便轻轻唤了一声。竹音微微低了低头,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来,看着墨璟肆的眼睛,道:

“璟肆,这次离开东幕,我便将你送回丹药阁,而我,要去一趟景龙,可能近年里,都不会回来了。”

闻言,墨璟肆沉默了一会儿,她知道,竹音自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这是她无法阻止,也无法改变的。况且,她一年之后也必须去云阳的都城参加丹药师鉴定大比,这是她早先便与轩辕晨说好的事情,唯一感觉心里难过的,便是竹音这一去,大概会走很多年,那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让她刮目相看呢?

墨璟肆愣愣地看着竹音的脸,要将这个人记在心里,竹音于她恩重如山,这份恩情,即便过去再多年,也不会有丝毫改变。过了很久,墨璟肆才点了点头,对竹音说:

“师父,你要保重。”

竹音微微笑了,像往常一样走到墨璟肆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眼中溢出慈母般的温柔,道:

“你也是,要懂得照顾自己,莫要轻易相信他人。”

墨璟肆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下了她所说的话。墨璟肆跟着竹音从东幕出来,那个老船家在东幕之岛的岸边上搭了一个草棚子,他能在如此复杂纷乱的东幕之岛上保得性命,让竹音与墨璟肆两人惊叹不已。

回程的路上,竹音没事的时候就一直坐在船头,双腿盘膝,手里捏着那块紫色的玉牌,仔细端详,但除了那天在冰谷中出现过一次的景字,再没有过别的异样情形出现。那块玉的材质很特别,连她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材料。

墨璟肆也是从未见过,便不能说出其中玄机。从东幕之岛回到风海,一路上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在风海皇都,墨璟肆再一次见到了轩辕晨,但是,让墨璟肆和竹音都大惊失色的是,轩辕晨竟然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之久。

轩辕弘见到竹音和墨璟肆二人,便将她们请到偏殿中,让人斟了茶,而后遣退四众,神情凝重地皱着眉头,对竹音道:

“少阁主,还望你救一救晨儿,她自东幕回来,不到一个月,竟然就染上了无解的恶疾,高烧不退,昏迷了一个月之久,着实让人焦心,却又没有任何办法。朕宫里那些御医替她诊过之后,皆说看不出是什么因由,朕只有这一个女儿,她不能有事。”

墨璟肆听闻轩辕晨染了恶疾,心里也觉得奇怪,同时焦急万分,但竹音尚未开口,她也不好说些什么,竹音心里自有思量。竹音思索片刻之后对轩辕弘道:

“能不能先让我们见一见晨儿?”

竹音所说的,正是墨璟肆想问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什么,她都想先见到轩辕晨,看看她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该怎么解决处理。轩辕弘犹豫了一下,而后才深深叹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对竹音道:

“那,少阁主,你随我来。”

轩辕弘站起身,转身朝殿后走去,竹音与墨璟肆对视一眼,然后一起跟在轩辕弘身后走,穿过一座又一座宫殿,他们最终来到一处造型宏伟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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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这座宫殿地处风海皇宫最东,该是东宫,也就是太子居所,但风海皇宫之中没有皇子,唯有一个公主轩辕晨,轩辕弘虽为一国之君,却在轩辕晨的母亲过世之后发誓不再选秀纳妃,故而轩辕晨理应便是风海帝国的太子。

这座东宫没有墨璟肆想象中的奢华,倒是显得分外朴素自然,殿外的小宫女见到轩辕弘到来,急忙弯腰行礼,轩辕弘只挥了挥手,让她们全部退下,而后带着竹音两人步入店内。走进殿内,墨璟肆没有来得打了一个寒战,她惊讶地四下看看,只见房间四个角落里都放着装了冰块的木桶,墨璟肆不由奇怪地指着四下的木桶问轩辕弘:

“这些装冰的木桶是用来作何的?”

“晨儿高烧不退,御医说她是体内热气太重,却无法排出,便开了这么一个方子,让我将四下的温度降下来,这样驱走了晨儿体内的热气,她的病自然就好了。”

闻言,墨璟肆皱紧眉头,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竹音四下看了看,也微微蹙眉。走到内殿中,墨璟肆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轩辕晨,她双颊绯红,确实在发烧,双目紧闭,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

竹音与墨璟肆走近,看到轩辕晨痛苦地拧着眉头,即便在昏迷中,也不安稳。竹音替轩辕晨把脉诊治,但让众人意外的是,竹音也没能看出什么异样,她奇怪地眯起眼睛,惶惑道:

“不可能啊,她的脉象十分平稳,并非一个病重之人所有的脉象。”

墨璟肆抿了抿唇,听竹音说完诊治结果,她并不感觉意外,如果轩辕晨的病那么好治,也不至于一个月都处在这样的情况下,宫里的太医却毫无头绪。但是墨璟肆不甘心,不管是什么病,绝不会一点痕迹也没有。

她死死地盯着轩辕晨的脸,从轩辕晨的脸上并不能看出什么,这时,竹音要将轩辕晨的右手放回被辱里,墨璟肆的双眸却突然微微眯起来,她急急地喊了一声:

“且慢。”

竹音手上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墨璟肆:

“怎么了?”

墨璟肆没有立即回答,只摆了摆头,说道:

“能让我看一看吗,或许我能知道什么。”

轩辕弘诧异地看着墨璟肆小脸上严肃的模样,奇道:

“你懂医术?”

竹音见墨璟肆的神色,像是有所发现,便接话道:

“璟肆从小便有良师指引,对医治病人也有独到见解。”

轩辕弘了然,没想到这么小一个孩子,竟在医术上也有绝佳造诣。墨璟肆得了应允,便将轩辕晨的手拿起来,轻轻翻了一个面,仔细看了一会儿,突然眉头一拧,惊道:

“果真如此!”

这一声惊呼将竹音与轩辕弘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特别是轩辕弘,他急切地上前两步,神色焦急:

“可是有所发现?”

墨璟肆放下轩辕晨的手,看了竹音一眼,见竹音点头,她才开口:

“果然如我所想,晨儿这并非染了恶疾,而是被人下了蛊。”

“蛊?”

“嗯。”墨璟肆点了点头,复又拿起轩辕晨的手,将手掌朝上,自掌纹向下手腕关节的位置,有一个小红点,因为红点很小,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一颗很小的痣,故而没有人会在意。她指着小红点,对轩辕弘道:

“伯父,晨儿此处可是有痣?”

轩辕弘一看,摇头道:

“没有。”

“这便是蛊虫入体之时留下的痕迹,下蛊之人很是奸邪,他既要保留晨儿的性命,却又要让她痛苦不堪,还不能让人察觉,故而用了如此阴损的方式,竟然对晨儿下了蛊。”

轩辕弘闻言怒火冲天,他一巴掌拍在旁侧的矮桌上,几乎压抑不住怒气,废了好大精力,才终于没有怒吼出声,他看着墨璟肆,眼神诚恳:

“可能救治?”

“能。”

墨璟肆微微眯了眯眼睛,点头,语气确凿。

“能。”

墨璟肆说着,眼睛却微微地眯了起来,她将视线重新落回轩辕晨的手上,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对轩辕弘道,“这种蛊毒我能解,但是现在第一件事,便是将这满屋子的冰都拿走,它们不仅不会让晨儿的情况好转,反而会更加糟糕。”

轩辕弘闻言大吃一惊,气得脸色发青,他立即高声唤来宫人,让她们将轩辕晨房间里的所有冰块都搬到外面去。忙完这一切,轩辕弘的面色十分难看,他在轩辕晨床前来回踱步,眼中绽放着凌厉的凶光,那个给他方子的太医必然不能活命了。

“晨儿这到底中的是何种蛊毒?”

轩辕弘心急如焚,轩辕晨保持这种状态已经有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的心每日都在忍受煎熬,轩辕晨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寄托和希望,她绝对不能出事。竹音见轩辕弘完全失去了一个君王该有的冷厉和镇静,他此刻表现出来的,是一个父亲对子女的厚重感情,便轻轻摇了摇头,对轩辕弘道:

“你莫要过于忧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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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璟肆说能救,便必然能保她无忧。”

墨璟肆也点头应道:

“伯父莫急,晨儿身上这种蛊叫熔血蛊,此蛊较为罕见,中蛊之人昏睡不醒,浑身血液有如火烧,与晨儿一般无二,解蛊方式也无非两种,一是将蛊虫直接在体内杀死,二是将蛊虫驱逐出来,晨儿年纪与我一般,若是采用第一种方式,风险较大,蛊虫寄居于丹田,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打算用第二种方式。”

轩辕弘沉着脸,看着墨璟肆的眼睛,只见墨璟肆目光清亮有神,神色中隐隐带着自信和从容,这绝非一般孩子能有的气质和神态,让轩辕弘暗自心惊,如此年纪便有这般见识和作为,想来长大之后当又是一个龙凤之才。

“既然如此,便交给你了,定要保我晨儿无恙。”

墨璟肆点了点头,即便轩辕弘不说,她也不会让轩辕晨有事。她找轩辕弘要来纸笔,迅速写了几样药材,然后交给轩辕弘,道:

“这些东西,想来风海皇宫中都能找到。”

轩辕弘接过药方,只是扫了一眼,便将药方转交到竹音手中,对她道:

“对于药材,我不如你熟悉,宫中那些太医我已经信不过,便麻烦少阁主将这些药材帮我取来。”

竹音看了墨璟肆一眼,点头道好,然后随着两个宫女离开,去风海藏药的地方将药材找来。竹音离开之后,墨璟肆又替轩辕晨检查了一遍,除了熔血蛊之外,再无其他症状。她心里疑惑,不知道这下蛊之人究竟是存了怎样的心思,为何要让一个孩子经受这样的痛苦却又不伤其性命,那人究竟与轩辕晨有怎样的仇怨?

这时,轩辕弘来到墨璟肆身边,目光中裹着担忧,看着轩辕晨昏睡中的脸庞,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墨璟肆说话:

“晨儿自懂事起,就没有见过她的娘亲,我常年忙于政务,也无法时时看顾于她,她很懂事,却什么都不愿与我说,她从小便不哭不闹,懂事得,让我觉得难过,她过早失了孩童该有的活泼模样,被这风海皇宫中的各种压力逼得过早熟识人情冷暖,权谋心术。”

“我时常在想,晨儿心里对我,是不是有着怨恨,若非我是风海之君,她是帝君之后,便不会有这般的压力,也不会遭受这样的事情。”

墨璟肆微微仰着头,看向轩辕弘的脸,轩辕弘的脸颊棱角分明,他的目光很深邃,墨璟肆知道,他是真的很在意轩辕晨,是一个将轩辕晨放在心尖上疼爱的父亲。她想起了一年前,那时候她才刚到丹药阁不久,轩辕晨也还没有离开,她们两个一起坐在云庭峰顶上,轩辕晨面带笑容地讲起她的父亲。

“晨儿心里对您没有丝毫怨恨,她曾与我说过,您是真的很爱她,若非有您在,她的童年不会过得那般平静自然,正是有您护着她,她才能无忧无虑地生活。”

墨璟肆说完,轩辕弘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诧异道:

“晨儿曾与你说起这些?”

轩辕晨是怎么样的性子,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若非是交心之人,轩辕晨绝对不会与人谈起她自己的事情,光这一点来看,便可知,墨璟肆与轩辕晨的关系,已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好。轩辕弘深深地看了墨璟肆一眼,似是无意的,笑道:

“璟肆,既然你与晨儿如此熟络,此熟络,不若就此留在风海,我让你做晨儿的侍读,你可愿意?”

闻言,墨璟肆眨了眨眼睛,如果留在风海皇宫,就意味着她可有长久陪伴在轩辕晨身边,但也意味着,她将从此不再自由,身家性命都将与轩辕晨相关联。墨璟肆相信轩辕弘是一个慈父,但他也是一个有城府,有谋略的君王。

墨璟肆终究摇了摇头,双眼直直地看着轩辕弘的眼睛,诚恳道:

“伯父,非是璟肆不想,而是不能。”

“哦?此话何解?”

这个孩子除了自身见识广博,还很有主见,轩辕弘越看越觉喜欢,故而出言招揽,却未曾想过墨璟肆会拒绝。墨璟肆替轩辕晨掖好被脚,转过身,对轩辕弘道:

“伯父,璟肆自小与家人离散,不知晓回家的路,父母于我而言大过天地,故而我心中最大的愿望便是早日与家人团聚,这注定了我不能在一个地方长久地停留,待他日璟肆找到家人,看她们是否安好,再来风海,请求陛下收留!”

墨璟肆一番话令轩辕弘动容,感念其孝心可表,轩辕弘轻轻叹了一声,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这时候,竹音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墨璟肆写在纸上的几味药材虽然少见,但在风海的皇宫之中,自然是能够找全,墨璟肆快步走到竹音身前,接过托盘对竹音道:

“师父,除了这些药材,你可有银针?”

“银针?”

“银针渡穴,疏通经络,辅以药物,将蛊虫从晨儿体内逼出。”

竹音轻轻摇了摇头,无极大陆之上丹药盛行,她对银针的印象也只在古书上,曾见过“银针渡穴”之法,墨璟肆竟然懂得银针渡穴?竹音心里诧异,对墨璟肆的父母更加好奇:

“莫说我没有渡穴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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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针,就是这风海皇宫,也不曾有的,可还有别的法子?”

墨璟肆微微拧了柠眉,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本以为无极大陆与允黎大陆虽然有些差别,倒也差不多,却没有料到在这时候区别出现了,允黎大陆之上没有那么多奇幻的东西,治疗疾病也不像无极大陆这般用一枚丹药便能搞定,故而医师大夫在别的方面便更加卓著。

这让墨璟肆一下子犯了难,她闭上眼睛,细细思考药青叶曾与她说过的话,突然,墨璟肆猛地睁开眼睛,双手一拍,道:

“我知道了。”

既然没有银针,那便用内力渡穴,效果与精准程度不及银针,却也足够治疗轩辕晨身上的蛊毒了。墨璟肆将自己的想法与轩辕弘二人说清楚之后,轩辕弘心里对墨璟肆所说的治疗方法感觉奇异,思索一阵之后没有出言反对,轩辕晨保持如今的模样已经一月有余,其他大夫御医都是没有丝毫办法,唯独墨璟肆如此信誓旦旦,说是有把握将她治好,轩辕弘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得到轩辕弘的首肯,墨璟肆着实松了一口气,轩辕弘毕竟与竹音不同,不会像竹音那般对她抱有足够的信任,况且轩辕晨是轩辕弘的心头肉,他绝不会让轩辕晨面对未知的风险,所以墨璟肆很担心轩辕弘最后不肯将轩辕晨交给她来治疗,毕竟她也只是和轩辕晨一般大小的孩子。

既然轩辕弘已经点头,对墨璟肆而言,一切便好办很多,她转头对轩辕弘道:

“伯父,待会儿我就在这里替晨儿祛除蛊毒,这个过程需要有人从旁相护,便拜托伯父和师父了。”

轩辕弘与竹音对视一眼,点头:

“好。”

墨璟肆在竹音的帮助下,将轩辕晨扶起来,让她盘膝坐在床上,然后让竹音将轩辕晨扶住,她用笔沾了药水,在轩辕晨的额头,脸颊,以及双手手心上都画了一些符文,这是三娘慕容君当初教她的驱蛊之术,一直没有真正用过,如今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画符的过程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当墨璟肆将所有准备坐好,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也是她第一次亲手治疗蛊毒,心里也很紧张,但这件事无论如何她也要做好。墨璟肆盘膝坐到轩辕晨身后,双眼合上,潜心运功,凝神运转内力。

突然,墨璟肆猛地睁开眼睛,同时双手迅速伸出,内力随着指尖惯出,分别击在轩辕晨的双肩,后背,侧腰,而后又回旋而出,点在耳旁几处大穴,一套穴击要求点中四十九个穴道,仅仅是一次渡穴,墨璟肆就感觉自己体内的内力被抽空近一半。

一轮渡穴之后,墨璟肆立即盘膝冥想,用最快的速度将内力恢复,而后又开始新一轮渡穴。一共渡穴九次,才算成功,每一次,墨璟肆都感觉自己体内的内力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异常难受。

轩辕弘和竹音守在墨璟肆与轩辕晨身边,密切关注着墨璟肆和轩辕晨的情况,在地七次渡穴快结束的时候,轩辕弘惊讶地看到,轩辕晨放在膝头的手开始出现变化。在她的指尖,就像是被针戳了一下一般,有红色的血珠从指尖渗出来。

随着血珠一起出来的还有两只血红色的虫子,它们蠕动着从轩辕晨的指尖一点一点地钻出来,轩辕弘眼疾手快,他眼中闪过一瞬精光,突然出手,将那两只红色的虫子打得粉碎。一直到九轮渡穴做完,墨璟肆才垮下肩膀,累得不住喘息。

待墨璟肆将一套内力渡穴做完了,她起身重新将轩辕晨放回床上躺着,此时轩辕晨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色泽,不若之前那般红的吓人。蛊虫被逐出体外,轩辕晨的情况立即好转了来,让一直守在旁边的轩辕弘着实松了一口气。

“晨儿体内的蛊虫已经被逐出体外消灭了,如今只要等她醒过来就行了。”

轩辕弘听她如此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看轩辕晨的脸色,的确不同于先前,已然平静很多,不像之前那样痛苦,一个月来风海皇宫中的御医都没能解决的问题,竟然被墨璟肆这个十岁的孩子解决了,这让轩辕弘对墨璟肆更加欣赏,看着她的眼神里也满是笑意。

墨璟肆见轩辕弘已经将心放下,又给轩辕晨盖好被子,转身对轩辕弘道:

“给这间屋子加几个暖炉,熔血蛊虽然能灼烧血液,却并非能在温暖的环境中存活的蛊虫,将屋子的温度提起来,烤上一两日,便将屋子里可能还存在的蛊虫全部杀灭。”

虽然蛊虫已经祛除,可是轩辕晨究竟是如何中的蛊,这对墨璟肆等人而言还是一个无法解决的谜,墨璟肆向轩辕弘细细询问了她回到风海之后的情况,轩辕弘却也没有能给出十分具体的回答。墨璟肆死死皱着眉头,竹音也觉得奇怪,她看向轩辕弘,道:

“可是你得罪了什么人?”

轩辕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

“在我这个位置,又怎么会没有人记恨。”

听轩辕弘如此说,竹音脑中却是有了猜想,轩辕弘虽然只有一个女儿,但他却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名叫轩辕辉。他们兄弟二人自小不和,当初为了争夺皇位,轩辕辉使尽了手段,先皇却还是将皇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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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轩辕弘。

这时候,墨璟肆突然开口:

“晨儿所中的蛊毒非是一般人能下的,依我看来,当是宫中之人才能有可乘之机。”

轩辕弘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微微蹙着眉头,半晌,眼中闪过一瞬冷光,狠狠道:

“那给我开方子的御医,定然脱不了干系,将他抓起来审问,还有厨房膳食的宫人,全部不能放过,挨个细审,定要找出谋害晨儿的凶手!”

当天,风海皇宫闹翻了天,轩辕弘一次抓了数百人,手段凌厉狠绝,很快便有人无法招架,那宫廷的御医袁涉远远听说公主的病被人治好,皇帝正在四处抓人,得知自己的方子被人识破,心知好日子到头了,立即收拾细软准备逃命。

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抄着小路朝宫外走,在宫门处遇到拦截的士兵,看这样子,宫里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宫门来,皇帝下达封锁的命令尚且在路上。袁涉当即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一早准备好的金牌,对守门的士兵高声道:

“亲王大人家中有事,遣我出宫,还不放行?!”

守门的士兵见他手上有金牌,且又是亲王轩辕辉的命令,面面相觑之后还是决定放行。袁涉见士兵让开道路,心里松了一口气,正要走,却听见身后一匹马疾行而来,骑马之人手里拿着圣旨,高声呼喊:

“皇上有旨!关闭宫门,任何人不能放出!”

袁涉暗叫不好,如果宫门关上了,他定然不能逃脱,当即发了狠,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捏碎了洒在空中,那些士兵大吃一惊,见空中白色粉末纷纷扬扬,皆都不敢靠近。袁涉趁机从空隙中穿过,拼了命朝宫外跑,士兵们这下才回过神来,领头之人怒喝一声:

“卑鄙小人,哪里逃!”

背后一大波士兵追出宫门,袁涉心里叫苦,他虽然懂得一些修习之法,却将一门心思放在了炼丹上,对于武道的修习有些滞留,故而不能与驻守宫门的士兵一敌。眼见着自己逃不了了,他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冲出一拨身穿黑衣的暗卫,他们迅速出手,三两下将守门的士兵尽数斩杀,袁涉眼看着士兵们全死了,鲜血溅得满地皆是,吓得腿脚有些发软,心虚地看向这些突然出现的黑衣暗卫,假如这些人也要取了他的性命,他今日是必然无法全身而出的。

其中一个黑衣暗卫拦在袁涉的去路上,静静地,也不说话,袁涉吓得发抖,他抱紧了手里的包裹,小心翼翼道:

“这,这位兄台,不知,有何赐教?”

“你便是袁涉?”

他的声音很低,很厚,还有些沙哑的味道,其间透露出的凶狠让袁涉吓得差点扔掉手里的东西,想要转身逃命。然而理智让他生生控制住自己的双腿,他知道,若是此时他转身了,将再也没有活命的希望了。他还不想死,明明知道自己惹了滔天大祸,但他依然想要活命。

正因为此,袁涉思前想后,最终还是老实地点头应了,那暗卫首领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

“既是如此,你便跟我们兄弟走一趟。”

说完,暗卫首领一把拎起袁涉的衣领,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迹,剩下的几个黑衣暗卫扫视了一眼四周,并未发现有活人的迹象,这才甩手才甩手离去。等皇宫中的士兵找到这里来,袁涉和那些黑衣暗卫已然都不见了踪迹,负责追捕袁涉的统领得到消息,吓得魂不附体,袁涉逃了,这就意味着他失职,现在轩辕弘怒发冲冠,他必然讨不到半点好,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侍卫统领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宫中,轩辕弘得知袁涉提前逃逸,气得面色通红,两眼神色冷厉,他单手一挥,便有三名御前影子侍卫出现在他面前,轩辕弘眼神清冷地扫了一眼三名影子侍卫,道:

“你们前去抓人,定要将这袁涉活着给我带回来!”

现在事情已经比较明朗,袁涉一定是知道些内情,故而早早就做了打算,为自己留了后路,才跑得那么快,轩辕弘不想立刻取了他的性命,他要从袁涉口中得知整个事情幕后的主谋,以及袁涉做出这件事的缘由。

影子侍卫领命,迅速离开大殿,前去追击袁涉。宫里,轩辕弘将所有与此事有所关联的人全部抓起来,挨个审讯,很快便出了消息,有个宫女证言她给轩辕晨送去宫里做好的新衣,在路上曾遇见袁涉,袁涉以替公主检查新衣是否有疏漏唯有曾查看过的新衣,但是她们当时并没有看出袁涉动手脚。

轩辕弘气得浑身发抖,也就是说,这蛊很有可能是袁涉亲手所下,然后又出了用冰块给房间降温的方子,亏得轩辕弘如此信任袁涉,还给了他风海第一御医的名号,当初真是瞎了眼了。

在皇宫鸡飞狗跳的时候,墨璟肆与竹音留在东宫中照看轩辕晨,因为祛除了体内的蛊毒,轩辕晨的状态很快恢复过来,当日脸色便回复正常,第二日便从昏迷中清醒,当她睁开眼睛,第一眼见到床边坐着墨璟肆,不由迷惑地眨巴眨巴眼睛,好半晌才惊道:

“璟肆?”

墨璟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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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晨醒了,心里大石落地,咧着嘴嘻嘻地笑:

“晨儿你这一觉可是有些久啊,居然整整睡了一个月。”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辕晨拂了拂自己的额头,因为躺了太久,现在头脑有些昏沉,她思索着墨璟肆的话,却丝毫寻不到由头。墨璟肆于是细细给她讲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轩辕晨听闻之后摇头叹息:

“皇宫之中也不太平,当日我从东幕归来,便明白这些事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虽然离开了东幕,避开了那些要拿我做悬赏的恶人,却没能躲过宫中的争斗,这些事情,往后还会遇到不少。”

墨璟肆闻言,心里也不是滋味,轩辕晨所言不差,皇宫之中的争斗从来不会停息,总有些人不安于现状,喜欢搞出一些诡秘的勾当,哪怕轩辕弘再圣明,也会有疏漏看走眼的时候。墨璟肆的视线停留在轩辕晨脸上,见她微微垂着头,面上神色看不出喜怒,但她知道,轩辕晨心里并不好受。

这一刻,不知怎地,墨璟肆感觉心里莫名难过,她不想看见轩辕晨如此沉默的模样。

“晨儿,他日我寻到回家的法子,再见父母一面,我便留在你身边,如何?”

闻言,轩辕晨猛地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墨璟肆的眼睛:

“你此言可是当真?”

轩辕晨知道,在墨璟肆心里,最重要的人永远是她的双亲以及她的妹妹,墨璟肆能为她说出这番话,情谊已然表现出来,让她万分惊讶。墨璟肆却笑着点了点头,面上的笑容纯粹而真诚:

“我不想看见你难过的样子,哪怕全天下的人都信不过,你还能相信我。”

墨璟肆一番话让轩辕晨动容,她们都是懂事早的孩子,不像一般孩童那般天真,所以这样的言语就更加显现出重量来。轩辕晨深深看着墨璟肆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抿着唇笑道:

“璟肆,你说过的这些话,你都要记得,我也不会忘。”

闻言,墨璟肆笑着点了点头,她伸手摸了摸轩辕晨的额头,见轩辕晨的体温已经稳定下来,不会再反复,便道:

“天色已经不早了,你早些睡下,明日我再来寻你。”

轩辕晨点头应了,墨璟肆便从东宫出来,因为治疗轩辕晨身上的蛊毒,轩辕弘特意命人将东宫旁侧的别院整理出来,供墨璟肆与竹音歇息。墨璟肆回到别院中的时候,竹音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那块紫色的玉牌发呆。

如今轩辕晨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竹音便又将心思放在了寻找后世七子上,墨璟肆低低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对竹音道:

“师父可是还在想那人?”

竹音被墨璟肆的声音惊动,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玉牌重新收好,道:

“过两日晨儿的情况稳定了,咱们也就要回云阳去。”

墨璟肆早已知道她们不会在风海停留很长时间,况且她们从丹药阁出来已经有整整一年,大长老的宿疾也需要医治,丹药阁中存放的寒冰之柱经过一年的消耗,想来已经不多,她们自然是越早回去越好。墨璟肆心里有些遗憾,她与轩辕晨要好,却每每见上一面又要分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无可奈何。

第二天一早,轩辕弘突然派了人来,将竹音与墨璟肆二人请到御书房去,竹音与墨璟肆对视一眼,皆有些莫名。她们两人来到御书房,见轩辕弘坐在桌前,两眼盯着桌子上一个小东西,神色凝重,竹音心里有种莫名的预感,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带着墨璟肆走进去。

轩辕弘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来人是竹音和墨璟肆,他便挥手让四周侍立的宫人下去,待人都退尽了,轩辕弘才将桌上的东西拿起来,递到竹音面前,道:

“昨日我派出的暗卫今日只回来了一个,也是深受重伤,肩头插了一只有毒的飞镖,便是这个。”

竹音接过轩辕弘手里的东西,下一瞬,她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是景龙的无影镖。”

“景龙?”

这是墨璟肆第二次听竹音提起景龙,为什么景龙帝国会参与到这件事情来?景龙帝国的人为何要救走风海御医,难道从一开始,他们就有参与其中么?

墨璟肆想到的竹音也想到了,她深深锁着眉头,心里思索着整件事的缘由。相比墨璟肆和竹音两人,轩辕弘想的更多更远,毕竟身处君王之位,很多事情的利弊瞬间呈现在眼前,倘若那叫袁涉的御医与亲王轩辕辉有关,现在又被景龙的人救走,那么,可不可以猜想,轩辕辉与景龙的人有联系?

如果假设成真,那这件事的性质就特别严重,景龙帝国与风海相邻,虽然多年没有争斗,却也是在私下里彼此较劲,故而轩辕辉与景龙之人有所联系,便有通敌卖国之嫌,如此行径,怎能不让轩辕弘怒发冲冠?

只是尚且没有证据证明轩辕辉真的与这批来自景龙的人有关,故而无法说明轩辕辉通敌卖国,所以轩辕弘不能对轩辕辉动手。正因为此,轩辕弘感觉十分恼火愤怒,他定要查出是谁要拿轩辕晨来与他相挟,他要让那人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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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不复,不管他是谁。

“如果此时与景龙有关,便由我深入景龙一趟查看吧,今日我本来就来与你辞行,我将璟肆送回丹药阁之后,便计划去一趟景龙,那时候再与你联系。”

竹音将手里的无影镖放下,转头对轩辕弘道。轩辕弘闻言将视线从窗外转回来,惊讶道:

“你们这么快就要离开?今天就走?”

墨璟肆没有搭腔,竹音点了点头,道:

“我们出来已经够久了,该回去了,如今晨儿身上的蛊毒也已经祛除,虽然那御医没有抓到,暂且也没有危险了,相信你风海皇宫中的事情你自己可以解决,而我,也要去做属于我的事情。”

竹音说着,目光悠远地看向一个地方,墨璟肆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个叫做萧君若的人,她没有开口插话,竹音决定了的事情,便让她去做,否则心里想的事情没有做到,会遗憾一辈子。轩辕弘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低低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便按照你所想的去做,不过,不管怎么,都要照看好自己。”

景龙帝国之中藏龙卧虎,虽然竹音的修为在无极大陆之上已经算是很厉害了,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要孤身一人到景龙帝国去,没有人与她照应,还是很危险的。竹音轻笑一声,朝轩辕弘点了点头,笑道:

“你管好自己才是,你这风海,现在可也不太平。”

轩辕弘闻言苦笑一声,风海内部的局势他自然比竹音清楚,连竹音都能看出风海现在存在的问题,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当天下午,竹音带着墨璟肆辞别了轩辕弘和轩辕晨,轩辕弘摆驾,与轩辕晨一起将墨璟肆二人送到宫门,站在宫门上看着竹音与墨璟肆离去。

离开的时候,墨璟肆回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宫门,轩辕晨穿着一身厚厚的白色袍子,被轩辕弘抱在怀里,朝墨璟肆挥着手。墨璟肆远远地看着她,心里有些惆怅,再见面应该就得一年之后了,这一刻,墨璟肆心里突然有些冲动,连轩辕晨如此身份的帝女都免不了遭受歹人暗箭,她想护她周全,将来有一日,她可以替她遮风挡雨。

“璟肆,你在想什么?”

走在回去的路上,竹音见墨璟肆很罕见地在发呆,不由轻轻笑了,拍了拍她的脑袋,低声问道:

“师父,我想努力修炼,变强,你说,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保护她了?”

“保护谁?”

“晨儿。”

墨璟肆微微低着头,数着自己向前迈动的脚步,对竹音说。竹音闻言,微微愣了愣,低头看着墨璟肆发呆的模样,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你想保护晨儿?”

“嗯,我不愿见她受到伤害,是不是我变强了,厉害了,就没有人可以再伤害她了?”

墨璟肆很认真,神态坚决,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竹音仔细看着墨璟肆的脸,知道她是真的上心了,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

“如果你足够强,便可以保护她,护她一世周全无忧。”

竹音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墨璟肆讲述什么。墨璟肆猛地抬起头抬起头来,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笑了,脸上的笑容像是绽放在春日的阳光,明媚耀眼:

“我好像有一点懂了,我爹当初与我说的话。”

“嗯?”

竹音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但墨璟肆却没有将话里蕴含的言辞说与竹音听,她只低着头笑,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个人乐呵。竹音轻轻摇了摇头,心里暗叹是自己想多了吧,墨璟肆还小,那么小的孩子,又怎么能分得清感情的事情呢?

而墨璟肆却是想起了当初墨轩羽抱着她,看着窗外柳树下抚琴的药青叶,在她耳边所说的那句:

“想要与她在一起,想将她护在手心里,哪怕自己承受所有伤痛,也不愿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墨璟肆感觉,自己好像有一些懂了,爹爹对她所说的,是怎样的感情,但又有些不一样,或许,等她再大一些,能闹明白吧。墨璟肆甩了甩头,其他的事情她都暂且不用理会,只要努力修炼,练好武功,未来的事情,就交给时间去定夺。

竹音带着墨璟肆一路疾走,比来时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仅仅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便回到了云阳帝国境内,在这一个月里,墨璟肆突破了武徒巅峰,成功达到武人之境,她的修炼速度让竹音侧目,如此惊才绝艳的速度,比之萧君若,也不遑多让。

“你留在丹药阁中努力修炼,你用我之前交给你的那块玉佩便可自由出入丹药阁中的藏书楼,藏书楼三层上面有我整理出来的一些与阵法相关的典籍,你有空便去看一看,平常别光顾着修炼,也要记得练习炼丹,毕竟你之后去参加的是丹药师鉴定大会,知道了吗?”

回到丹药阁的前一天,竹音与墨璟肆细细说了很多事,好像怎么也说不完似的,她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那时候,估计墨璟肆都已经长大了,也不知道墨璟肆能不能记得她。一想起这些,竹音心里便有些惆怅,但又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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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

对于竹音所说的话,墨璟肆一一应了,她抿着唇,有些不舍得竹音离去,她知道,竹音心里着急,想来明日回了丹药阁,立即便要走的,所以现在竹音与她说那么多,她丝毫不觉得烦,只想着,这之后估计很难再听到竹音的声音了。

就这那么多琐碎的小事,竹音与墨璟肆聊到了后半夜才罢休,第二天一早,竹音带着墨璟肆回了丹药阁,径直去了大长老那里。竹音将寒冰之柱交给大长老之后,又嘱托大长老照看墨璟肆,而后才又抱了抱墨璟肆,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亲吻,像往常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

“璟肆,我知道,即便没有我,你也能变得很厉害,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见到独当一面的你,好么?”

墨璟肆抿着唇,瘪着嘴点了点头,明明心里没有那么多悲伤,没有那么多难过,可她就是无法笑着对竹音说再见,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离开爹娘的时候一样,让她心里堵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解除心里的郁结。

竹音终究还是走了,墨璟肆看着她消失在下山的小路上,眼泪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落下来,她张了张嘴,想说舍不得,声音却像是卡在喉咙里,回到了丹药阁,竹音却走了。如今不管是轩辕晨还是竹音,这两个她可以全心相信的人,都不在她身边。

就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时候,这恍惚熟悉实则陌生的地方,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突然,身边精光一闪,消失已久的灵瞳出现在墨璟肆身边,像是感受到了墨璟肆的孤独,它特意从修炼空间跑了出来,看着墨璟肆脸上两行泪痕,想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灵瞳,师父将我留在这里,是怕我遇到危险,因为我太弱了,不能为她分担,还要拖她的后腿。”墨璟肆哽咽着抹了两把脸上的泪水,自言自语地说着,“所以我要努力修炼,争取早日成为她口中的,能独当一面的人。”

世间总有各种各样的分离,她早就明白这一点,只是心里有些难以释怀,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来她的心已经在这个世界有了牵挂,生了根。过了好一会儿,墨璟肆哭够了,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括在嘴边,朝山下大声喊道:

“师父!!你定要平安归来!!!”

墨璟肆清亮的声音远远传开,正走到山脚的竹音似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蜿蜒的小路,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

“放心。”

在阳光明媚的清晨,丹药阁藏书楼第三层,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趴在窗台上,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但她却没有将心思放在书上,而是看着楼下空地上两个对练剑招的女孩儿,眼珠骨碌碌地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身穿明黄色衣裙的萧澄剑锋一转,潇洒利落地挑开林蕊手里的短剑,再一个漂亮的转身,收招而立。萧澄一眼便看见了趴在窗台上发呆的墨璟肆,她嘻嘻笑着,朝墨璟肆挤了挤眼睛,声音轻快地喊道:

“璟肆,你莫要整日窝在书堆里!下楼来教我们两招啊!”

墨璟肆闻言,勾了勾嘴角,习惯性地将竹签放在书页里,然后将那本厚厚的书合上,她顺手一捞,这本书便被她放回原处。末了,墨璟肆单手在窗框上一按,翻身而起,纵身从三楼之上一跃而下,动作干净利落,潇洒自然,落地轻盈,甚至没有掀起地上的尘埃。

萧澄喜笑颜开,将手里的剑收回剑鞘,蹦蹦跳跳地朝墨璟肆跑过去,林蕊无奈地耸了耸肩,捡起落在地上的短剑,放回腰间的剑鞘里,微笑着朝墨璟肆挥了挥手。墨璟肆不着痕迹地避开萧澄想要抓她衣袖的手,脚步一错来到林蕊身边,朝她挑了挑眉毛,嘴唇开合,用只有林蕊能听见的声音道:

“你这样做,如果被她知道,你会很不好过。”

距离竹音离开丹药阁已经有一年的光景,这一年里,林蕊修行如何努力墨璟肆自然看在眼里,为了能追上萧澄的脚步,林蕊每天一有空闲时间就修炼,甚至晚上不睡觉,所有时间都用来冥想。她本身因为资质的限制,只有通过不断的努力来提高自己,其实,她如今的实力与萧澄相比已经差不了多少,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快地败下阵来。

墨璟肆之所以这么说,便是看出了这一点,林蕊在刚才的切磋中没有用上全力,故意输给萧澄。像萧澄那般心高气傲的女孩儿,正对墨璟肆笑得洋洋得意,若是让她知道林蕊故意让她赢了比试,怕是会十分生气,墨璟肆不相信林蕊自己不懂得这个道理,故而有些疑惑。

“切磋而已,何必当真,只要在她需要的时候,我能尽一份力,便好了。”

林蕊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萧澄,早在一年前,她就决定好了,既然萧澄一门心思放在墨璟肆身上,她便在萧澄身边默默陪着她,她知道自己不能成为像墨璟肆那般厉害的人,她没有墨璟肆那么强的悟性和资质,但她也要努力完善自己,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总有一天,萧澄会发现她才是那个会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人。

墨璟肆听了林蕊的话,脸上显露出笑意来,转过头,却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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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澄嘟起嘴,异常不满地瞪着她,对墨璟肆刚刚避开她的行为耿耿于怀,虽然这一年里,墨璟肆每每在她接近的时候都会避开,但她心里还是很不开心。见她如此,墨璟肆却只能摇头叹气,正要说什么,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将她们几人融洽的氛围骤然破坏。

“我当是谁大清早的如此吵闹,这藏书楼乃是清幽之所,却被你无知小儿败坏了。”

说话之人双手环胸,背上背了一把黑色的大刀,面容瘦削,眼神轻蔑,看样貌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但脸上的神情却是异常跋扈无礼。墨璟肆的眼神当即冷厉起来,此人名叫陈冬,与之前那个半路拦截她,想要索要宝物的于清出自同门。

墨璟肆微微眯起眼睛,斜瞥着陈东,嘴角一勾,冷笑道:

“不知是哪里来的疯狗,一大早就在这乱叫。”

此言一出,萧澄本来还怒气冲冲的模样立即破功,不由哈哈笑了。这陈冬来与她们找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反正每次他都不敢动手,想起他第一次来找事的时候,被墨璟肆打得趴在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来,从那之后,每回遇见,陈冬都只在口头上歪歪唧唧两句,墨璟肆一开口,他保准蔫气,毫无作为。

这一次也同往常一样,陈冬恨恨地瞪了墨璟肆两眼,冷哼一声,没有再回嘴,径直朝藏书楼走过去,快要进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虽然没有回头,但他说话的声音墨璟肆三人都能听得清楚:

“一个月之后的丹药师鉴定大比,你给我等着。”

这还是陈冬第一次当着墨璟肆的面放狠话,萧澄眼睛一瞪,眼看就要发火,墨璟肆及时伸手挡了她一下,而后陈冬一脚跨进藏书楼中。

“你为何拦我?这种人就该好好教训一下,他定是上回苦头没有吃够!”

萧澄见陈冬进了藏书楼,而墨璟肆竟然不让她不让她上前,心里生气,怒哼哼地瞪着墨璟肆,要她给个说法。墨璟肆轻笑着摇了摇头,道:

“他就逞一逞口舌之快,如此之人毫无城府,不足为虑,倒是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自信,好像在丹药师鉴定大比上会将脸面讨回来似的,是什么给了他勇气?”

“他的师父前日里闭关出来了,据我所知,他的师父闭关整整三年,出关之后听说了两年前发生的事情,怒发冲冠,记恨上你了,璟肆,那人刚愎自用,实力强横,你必然要小心。”

林蕊也看着藏书楼的入口,眼神有些凝重。墨璟肆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然明了,她朝萧澄林蕊二人招了招手,转身朝陌尘轩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墨璟肆不怕他,日前师父与我说了丹药师鉴定大比的事情,说你俩也要参加?明日咱们就要下山了,去云阳城里转转,你们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林蕊看了萧澄一眼,然后才回道:

“早已收拾好了。”

萧澄也点了点头:

“等了这么久,终于能出去玩玩,我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对于萧澄这般孩子心性,墨璟肆与林蕊都无可奈何,她们正走下藏书楼外长长的台阶,迎面有两个人走上来,恰巧与墨璟肆三人撞见。走在前边的少年扬了扬头,笑着朝墨璟肆三人挥手:

“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因为璟肆今天一早起来就说要来藏书楼找些东西,我与蕊儿便陪她一起来了。”

墨璟肆尚未开口,萧澄率先回答了龙凡宇的话,龙晴跟在龙凡宇身后,嘴角噙着笑,墨璟肆朝她看过来,她就朝墨璟肆眨眨眼睛。

“我与哥哥二人也是来藏书阁找些典籍,明日就要下山了,有些问题总想闹明白。”

龙晴将她与龙凡宇来此的目的与墨璟肆三人说明,然后随着龙凡宇一起与墨璟肆三人别过,走上台阶去,墨璟肆突然停下脚步,回身道:

“陈冬也在里面。”

说完之后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龙凡宇突然笑了,龙晴也意味深长地看了墨璟肆一眼,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待得龙师兄妹走远,萧澄才拍了拍墨璟肆的肩膀,疑惑道:

“你刚才为何要与他们说陈冬也在?”

墨璟肆勾着嘴角,笑容中带着莫名的意味,她轻轻摇了摇头,道:

“那陈冬嚣张跋扈,目中无人,龙氏兄妹与我等交好,他自然也是对他们二人看不惯,况且龙氏兄妹为大长老的弟子,优先享有阁中各中资源,本就惹人注目,这陈冬心胸狭隘,又有萧裕成煽风点火,自然记恨在心,我只是稍微提了一句,想来他们兄妹二人也知晓我的意思。”

墨璟肆一边朝下走,一边笑着为萧澄二人解惑,萧澄听了之后眉开眼笑,赞叹道:

“若是陈冬真的那么不识趣,跑去招惹龙凡宇和龙晴,他是必然要吃苦头的!”

林蕊也叹服地摇了摇头,心道墨璟肆当真聪明,那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将这些关节都想得如此透彻,换成别人,必然是做不到的。

第二天一早,墨璟肆从冥想中醒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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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的浊气慢慢吐出,待她调理好了,便站起身,从桌上拿了之前收拾好的包裹,走出门去。陌尘轩外,林蕊也已经整理好候在门口了,墨璟肆朝她挥了挥手,笑问:

“萧澄呢?”

林蕊轻轻摆了摆头:

“大概一会儿就过来了吧。”

墨璟肆也没有十分在意,不一会儿,林子陌便从里屋中出来,与墨璟肆二人一起朝陌尘轩外走,一边走,一边道:

“这次去云阳,我丹药阁弟子有二十余人参加丹药师鉴定大比,其中带队之人除了我之外,还有霍承军。”

“霍承军?”

此人便是那于清与陈冬的师父,想不到这一次丹药师鉴定大比会让此人与林子陌一起带队,难怪昨日陈冬表现得如此嚣张,霍承军的实力相比林子陌也不遑多让,不知道这陈冬暗地里又想耍什么阴招。墨璟肆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眼中泛着些许冷光,若是此人敢来惹事,莫要怪她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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