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恪非朝王忠良和任参谋长点了点头,站到张依一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是非自有公断,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有了刘恪非的安慰,张依一更加有信心,她看着那个男人问:“我就是军医,姓张,你说那个女人看不清脸,那声音你总能听出来吗?你听听,我是你说的那个女人吗?”
男人思索了片刻后,终于摇了摇头,“不是!”
那个女人无论身高和胖瘦,和眼前的这个女人都差不多,声音也有些像,但他肯定不是。尽管那个女人有点刻意捏着嗓子,但那个女人说话声音有点软,还有点口音。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声音清脆,一口官话。
眼前这个被人称为刘政委的年轻干部,一看就不好惹,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人的心。还是别招惹他的老婆了,尽管他很想攀咬这个女人,来减轻自己的罪。
都怪他鬼迷心窍了,看中了这个叫周海云的女人。
他在部队大院接了修缮食堂的工程,带着人在这干了一个多星期的活,遇到这个女人几次。说起来这也不能怪他,他两年前死了老婆,早就想找个老婆了。他帮她拎东西,和她搭讪,她根本没有反感啊,眼睛像是带了钩子,水汪汪的看着他。
今天晚上,一个穿着军装的大肚子女人,告诉他周海云约他见面。他激动坏了,想也没想就过来了。
“带走,先关起来,明天早上通知派出所来带人,好好审审是谁要干这种事,还陷害依一同志。”高大伟朝那两个战士摆了摆手。
男人被押走了,刘恪非清冷的眸子睥睨着双宝妈,“周海云,那个人是被一个穿着军装的大肚子女人约来的,那么你呢?你是怎么赶到这的?是有人约你,还是你自己过来的?”
经刘恪非这么一问,张依一反应过来,刘恪非一过来就问出事情的关键,双宝妈是怎么过来的呢?
“我…,我…我去礼堂看演出,见还没开始,就出来透透气,结果,遇到了那个男的,他说要和我处对象。”双宝妈眼神有些闪躲。
张依一讥诮地看着她,“既然没人约你,你刚才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说我害你?我从中午就一直和春花姐在一起,晚饭后才出来和小容姐玲子姐汇合,带着几个孩子来看演出,哪来的时间告诉那个男人?再说,我是未卜先知吗,知道你这个时候出来透气?”
“我,我…,我当时气晕了,没想这么多。”双宝妈嗫嚅着。
“你刚才朝我冲过来的时候,口齿清晰,可一点都不晕。”张依一戏谑道。
“演出开始了,大家都回去看节目吧!,”高大伟冲人群喊了一嗓子,接着又朝双宝妈皱眉道:“你也回去吧,以后小心,不为了翟连长,也要为了孩子,都说为母则刚,你应该成为孩子的依靠。”
张依一差点没笑出来,高大伟这话说的有水平,就差直接说双宝妈当妈要有个当妈的样子了。
闹成这样,张依一哪还有心情看演出,余小容三个人也没了心情,各自带着孩子回家。
路上,春花抱着小树和众人走在前面,张依一挽着刘恪非的手臂落在了后面,她生气地说:“双宝妈在说谎,一定是有人约她去的,可她为什么要隐瞒?那个男人口中的孕妇又是谁?”
刘恪非:“………”自己的这个傻媳妇,终于看出问题所在了。
“说明双宝妈心里有鬼,或许,约她的那个人没告诉她实话,她并不知道今晚要见面的人是那个工头。那个故意往你身上引导的‘孕妇’,或许是某一个人,又或许不是,这么明目张胆的陷害你,很容易就能查出来。”
“你猜出来那个人是谁了对不对?”张依一眯起眼睛,脑子里蓦地闪现出一个人来。
好熟悉的场景,只不过由原来的张翠翠和赵长才,变成了双宝妈和包工头。
上辈子的一个夏夜,张翠翠和赵长才被人发现在驻地的鱼塘边约会,呼啦啦来了一大群人,两人说有人将他们约过来,却没人相信。
今晚,包工头和双宝妈约会,被人撞见后,双宝妈哭哭啼啼的说那个男人轻薄她,因为她的烈属身份,加上包工头形容猥琐,舆论都站在了她这边。
“这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她不会蠢到自己亲自跑去告诉工头。不过,约双宝妈的人,应该是熟人,看双宝妈的态度就知道了。否则,她没有必要隐瞒。毕竟,被人算计过去要比自己独自过去,更容易洗清自己。”刘恪非冷静地分析。
“我想知道,双宝妈以为是和谁约会,让她连孩子都不管,一个人跑到礼堂后面去赴约?”张依一脑子里有个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她看了看身边眉目俊朗的男人,脱口而出:“说的不会是和你约会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那个男人刚说大肚子姓张的军医,双宝妈就冲过来指责她,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要把她吃了。
张依一迅速地脑补出一个画面,杨碧玉告诉双宝妈,刘恪非约她在礼堂后面见面,双宝妈欣喜的过去了。接着,杨碧玉(或者是杨碧玉找的人)告诉那个包工头,说双宝妈约他见面,包工头欣喜若狂的赴约。结果,双宝妈一看约会的对象不对,开始哭闹。
整个驻地,她得罪的人有三个,她之所以不怀疑闫丽丽,纯粹是因为这个手法太过熟悉,杨碧玉上辈子用过了这个手段。
至于为什么要整双宝妈,应该是因为张铭恩的原因。他们两家住得近,加上张铭恩是翟连长的老上级,少不了要照顾一下孤儿寡母的双宝妈。以杨碧玉的心胸,对菟丝花一样的双宝妈,怕是要恨之入骨了。
“咳咳咳……”刘恪非一阵咳嗽。媳妇的思维太跳跃了,什么都能想到他身上。
不过,依一说的对。即便双宝妈想见面的那个人不是他,也会是另一个干部。看来,双宝妈的问题必须要解决了,她把主意打到了驻地的干部们身上,不光影响团结,也玷污了烈士的声誉。
“杨碧玉就不怕露馅吗?如果警察追查下去,很容易找到那个‘孕妇’,还有双宝妈,她怎么就那么自信双宝妈不会说出来?”张依一被杨碧玉的大胆惊着了,她的操作漏洞百出。
“双宝妈心里有鬼,她当然要瞒着,难道让她说,杨碧玉约她和某一个干部大晚上约会吗?”
张依一哼了一声:“那个男人为了减轻罪行,势必使劲攀咬那个‘孕妇’,等着吧,事情会水落石出的。”
第115章
正如张依一说的那样,那个工头为了洗清自己,咬死了是一个穿军装的孕妇告诉他周海云约他见面。
派出所的民警调查了几个嫌疑人,让那个工头辨认,被工头排除了。在调查到杨碧玉身上时,工头一口咬定是杨碧玉。
杨碧玉矢口否认,说工头诬陷她,气急攻心之下,当场晕倒。鉴于她怀孕七个多月,派出所没办法继续审理她。经过调查,工头只是想和周海云处对象,不存在犯罪行为。
这件事不了了之,工头被批评教育一番后无罪释放。
虽然这件事成了无头案,但驻地有不少人心知肚明。杨碧玉为何早不晕晚不晕,非得在工头指认她的时候晕?好在工头没有存恶心思,否则,就算杨碧玉晕上八回,也躲不过去。
当刘恪非把这个消息告诉张依一的时候,她好大一会没说话,她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助长了杨碧玉的恶念。这个女人想来个一箭双雕,结果没伤到别人,砸了自己的脚。
“双宝妈的事怎么处理,这个女人成了咱们整个师的负担了,说不得,惹不得,还不能不管。”张依一揶揄道。
“师部研究决定,将双宝交给翟连长的父母教育,部队抚养他成人,等他够年龄了照顾他上军校。军区又出面联系了地方,为周海云在地方上安排了正式工作,不再享受部队抚恤金。”
“双宝愿意跟着爷爷奶奶回乡下吗?周海云能同意吗?”张依一担忧的问。
“周海云一开始不同意,是双宝这孩子坚决要跟着爷爷奶奶的。”
张依一叹了口气,“没想到双宝这孩子小小年纪,倒是个有主意的,好在翟连长的父母年龄不大,家里人员也不复杂,能给孩子提供一个好的环境,免得跟着周海云这种母亲蒙羞。”
天下怎么有这样的女人,仗着一个烈属的身份,就道德绑架了整个师。她什么都不用做,在干部们面前一掉眼泪,干部们就不得不管她。管得多了,她就会时不时的叨扰人家。
她和祥林嫂还不同,祥林嫂只是逢人便诉说自己的不幸。而她只对男人释放自己的不幸和柔弱,就这么眼泪汪汪的看着你,时间长了,不光女人们憎恶,男人们也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