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员回去吧,你们俩送吴军去医院。”刘恪非指着两个战士说道。
蓝灵还沉浸在悲伤中,一双眼睛通红,看着吴军还在昏迷,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吴军不会有事吧?”
“你放心,吴军不会有事的,咱们赶紧回去吧。”张依一安慰蓝灵。
接着,她凑到了刘恪非身边,小声说:“刘恪非,你脸上的疤一点也不丑,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帅的。”
别说是他脸上的痂很快就能好,就算他脸上真的留下疤,她也爱他。每每在生死关头,他都会护住她,实在是让她感动。
“回去吧,路上小心!”刘恪非想要勾唇笑笑,却牵动了脸上的结痂,脸上有些疼。
两个战士,一个背着吴军,另一个托着吴军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其他受了伤的战士跟着张依一她们五个医务人员走在后面,一行人回了医院。
马上有医生护士过来将吴军送进了手术室,剩下的几个伤势较轻的伤员,也有医务人员为他们重新包扎了。
那边,金医生为吴军检查了伤势。吴军的后脑被石头砸裂了一个几公分长的大口子,金医生为他缝合好伤口,陈金兰为他输液。
吴军被抬进了病房,蓝灵一直守在他身边,连晚饭都没吃,陈金兰叫了她好几次,要替换她,可她怎么都不肯。陈金兰没办法,只好由着她了。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吴军才醒过来,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红着眼睛的蓝灵。一时间,他有些恍惚。
“你醒了!”见他傻愣愣的盯着自己看,蓝灵腾地一下红了脸,有些羞涩的说:“我到伙房给你端粥去!”
吴军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拦住她,那抹娇小的身影就跑了出去。他忍不住笑了,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一双浓眉下的眼睛熠熠生辉。
蓝灵很快端着一碗粥过来,她将粥放在了病床旁边的小桌上,轻轻的将吴军扶了起来,靠在了床头。
“我自己吃!”见蓝灵要喂他,吴军红了脸,好在他长得黑,不太能看得出来。
“吴军,谢谢你,要不是你,被砸伤的可就是我了。”蓝灵非常感动,一双大眼睛里氤氲起雾气。如果不是吴军扑倒她,石头砸向她,就不仅仅是砸伤了,说不定会更严重。
“我…,我没想这么多,就是怕你被砸。”吴军见她哭了,顿时慌了神,想要伸手为她擦眼泪,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生怕唐突了她。
“你别哭,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咱们是战友,何况我还喜欢你!”吴军脱口而出。
说完后,他忽然觉得有些后悔。他这样会不会让她有压力,为了感动而接受他的追求?他不想强人所难。他小时候听书,知道挟恩图报不是君子所为。
“蓝灵,你别有压力,我……”吴军想要告诉她,不要勉强自己,可他刚说了一半,蓝灵就嗔了他一眼,说道:“我没有压力,你好好养伤,我会照顾你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照顾你了。”
“嗯,我听你的!”吴军笑得灿烂极了。
外面,张依一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看陈金兰笑嘻嘻的站在病房门口,她好奇的问:“金兰,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
陈金兰嘘了一声,将她拽了过来,高兴的说:“依一,咱们团除了你和刘政委,又要成就一段爱情了。”
“吴军向蓝灵表白了?”张依一笑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陈金兰惊讶的问。
张依一不置可否,“这还用说吗,吴军上次住院时就喜欢蓝灵了,下午又救了她,蓝灵还不得被吴军感动了。何况,蓝灵以前就不讨厌他。”
在外面稍等了一会儿,张依一这才进去,给吴军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大碍,她回了值班的地方,翻看今天的病历。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以为是值班的护士,头也没回,一边看着病历一边问:“是不是伤员有什么情况?”
没有听到回答,她放下了手中的病历,回过头去,立刻惊喜的问:“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过来了!”刘恪非怕牵动了脸上的痂,不敢大声说话,声音更加的低醇。
张依一仰起脸看着刘恪非,“等你脸好了,咱们向组织申请结婚好不好?”
第88章
张依一心如鹿撞,脸颊有些发烫,忐忑的等着刘恪非的回应。
她虽然是现代思维,可该有的矜持还是有的。她可以撩他,骚扰他,可这么正经的向他提结婚,还是让她有些难为情。
话说回来,要不是因为何媛,他们已经领过证了。如果不是来到朝鲜,他们现在肯定办过喜酒了。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刘恪非回应,张依一急了。
刘恪非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半天不回应?他不会是不想娶她了吧?当初,可是他提了好几次要和她领证结婚的,怎么现在跟没事人似的?
“刘恪非,你说话啊!”张依一见他一副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样子,火气腾地一下上来了,“看你这一脸为难的样子,好像我强迫了你似的,不结拉倒,我没嫌弃你资本家出身,难不成你还嫌弃我做过童养媳?”
说到了童养媳,张依一更是火大,刘恪非的父母嫌弃她童养媳的身份,尤其是他的母亲,居然说她不清白。
“你妈说我不清白,我想知道,我怎么就不清白了?难道,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张依一指着刘恪非,越看他那张脸越气。
她没嫌弃他又是资本家后代,又是军统特务的,他居然还嫌弃上她了?要知道,他这身份,以后是很麻烦的。跟他结婚,她是担着风险的,可他还偏偏不领情。
“依一,你误会了,我现在不想结婚,不是你的原因。我根本不在乎你的出身,你在我心里是最纯洁无瑕的姑娘。只是,现在情况特殊,我们的身上背负着责任,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是每个军人的职责。”
刘恪非的心里一阵刺痛,他何尝不想和她结婚,可他知道,他不能拖累她。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战争结束,从战争伊始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二十个团级干部和十几个师级干部牺牲,还有一位副军长一位军长死于轰炸和细菌感染,更有成千上万的战士长眠在朝鲜的土地上。
他做为政委,带来了一千人,只剩下了七百多人,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在他面前倒下,他有什么资格在战场上结婚?他怎么对得起这些年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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