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絮打穴功”正是张胜素的绝技,暗器飞来时,绵若柳絮,几乎任何人都能避开,但中途却会突然发力,令人防不胜防。张胜素望着英东煌说:“英东煌,你的经脉已被我所伤,还是赶快束手就擒。我替你向张盟主求情,求他废去你的武功,将你赶出武林就是了。”
英东煌嘿嘿一阵冷笑:“废去我的武功?你不是最欣赏我的武功吗?想不到我竟然会死在你的手里!”他狂叫了一声,双掌齐发向张胜素扑去。张胜素急忙避开,不想英东煌像疯了一样,声若狼嗥,双掌不停地击出。张胜素避无可避,只好用双掌接住,这一下变成了两人比拼内功了。张胜素的内功哪里是英东煌的对手,只见她的脸色很快就由红转青,由青转白,嘴角鲜血慢慢流出。英东煌大吼一声,将张胜素推出一丈开外。
张胜素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再也无力起身。她望着步步逼近的英东煌惨然说道:“英东煌,你……你杀了我吧!”
英东煌狞笑道:“杀了你?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你这个臭婊子,我要不把你干的那些好事让天下人都知道,怎么能闭上眼呢?”说罢,他运起内功大声说道:“天下英雄听仔细了,这张胜素……”
正在此时,英东煌忽然觉得有一缕热气直向他的咽喉袭来。这是一股内力,充沛刚猛,势不可挡,而且凝成一道细流,更是无坚不摧。他大吃一惊,倒纵出去一丈以外,心中念叨着:“一指禅,一苇大师!”果然,那瘦小干瘪的老和尚一苇双手合十,从树后走了出来,只听他说:“英施主,揭人阴私,甚为不妥。英施主金口留德。”
英东煌道:“大师,你不知究竟,请听我慢慢道来。”
一苇道:“善哉,老衲于这等红尘琐事全无兴趣。英施主,请不要说了,就快些走吧。”
英东煌一怔,又惨笑道:“大师真乃佛心,可我今天又怎能走得了。这件事不说,我死不瞑目!”张口又要叫。一苇见状,只好向前跃出,运起佛门无上内功“一指禅”向他袭去。英东煌双掌一叠,接住了“一指禅”,仍然大叫:“天下英雄,张……”一苇无奈,只好运起九成功力向他攻去。这下英东煌只好闭口了,但一苇稍一放松,他又要大叫,迫使一苇方丈把全身功力都使了出来。英东煌刚才被张胜素打伤了经脉,现在又总想开口说话,这样比拼内力,不输才怪。他只觉得一苇的指力如一股激流骤然间冲决了堤防一般,一下子钻进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大叫一声,鲜血狂喷,连连倒退了十几步。一苇方丈此时若取他性命易如反掌,但他平生不杀一人,所以只是站在那里口诵佛号。英东煌勉强站稳身形,见一苇站着没动,便拔足飞奔而去。虎不敌急得大叫:“大师,快抓住他呀!”可一苇方丈就像没听见一样,闭上眼睛念起佛经来。
苏立雪在巨岩上看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他听见附近有人在喊什么,但也没听清。他觉得没意思了,转过身想下了巨岩到师父那里去。突然他呆住了,很快又大叫了起来:“师父,英……英东煌……”他看见英东煌像一只中箭的猛虎一般从树丛中冲了出来,直向这边而来。
任天广正和几位武林朋友叙旧,几个门派的人有二三十个,他们也突然发现了英东煌,所有的人都吓呆了。只见英东煌头发散乱,满身鲜血,脚步踉跄,一看就知道受了重伤,可他受了伤也是英东煌呀,谁敢和他较量?英东煌看也不看他们,跌跌撞撞地只是向前跑。所有的人都没敢靠前,离他近些的还忙往后躲。任天广倒纵出八尺,心中正暗自庆幸,可一看英东煌跑的方向,脸又白了。原来,英东煌向苏立雪站的那块巨岩跑去了。公孙韩本来就在巨岩下守护苏力雪,看见英东煌来了,吓得大叫一声,抱着脑袋滚下了土坡。英东煌摇摇晃晃地上了巨岩,把苏立雪吓傻了。他做梦也想不到会离英东煌这么近,连他有几根胡子都能数清楚,他的脑子全成了空白,连害怕都忘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会动。
英东煌上了巨岩,不由得凄然大叫了一声:“没路了,完了!”他呆立在那里,半晌,他才回过身来,看见了苏立雪。这时,他的眼中突然露出了垂死野兽一般的凶光:“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说罢,伸出巨掌向苏立雪击去。苏立雪如何能抵挡他的掌力,眼看他的小命就要休矣,任天广在下面都绝望了。这时,苏立雪见英东煌双掌击来,本能地抬手招架。他不会别的武功,一出手就是“天理道行拳”,而且还是“威武不屈”那一着。只见四掌相碰,任天广在下面一闭眼,听到了一声惨叫,顺着万丈深渊,越坠越远。他叹息着睁开眼一看,却见苏立雪还傻傻地站在巨岩上面,英东煌却不见了踪影。原来,英东煌身受重伤,内力已灯尽油枯,和苏立雪一对掌,竟被苏立雪震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