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难拯说道:“活一百多岁不算稀奇。不过假如这个不胜和尚真要是一直活着,为什么不肯出头露面呢?从他在少林寺山门前的表现来看,他是颇为热衷于声名权势这些身外之物的,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具有那么高武功的人,又居于天下武林魁首之位,会突然跳出红尘,隐匿起来。你们说有这种可能吗?”
徐半娘说:“显然不可能。当时他正值大有可为的年纪,应该是想办法干一番大事才对,不会归隐的。”
龙格格对盛玉梅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就是想说洛阳那个癞和尚就是当年不胜大师对吧?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那老头看上去年龄不像,就算年龄像了,也不至于一点武功都不会呀。”
盛玉梅说:“或许他遇到了什么变故,武功丧失了呢?”
颜不回说:“武功丧失了,就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能成天在街面上受一群流氓混混的凌辱。要是我落到那个地步,宁可自尽而死,也不能这么窝窝囊囊地活着呀。”
这时就连苏立雪都频频点头了:“有道理,有道理。盛姑娘,洛阳那个老和尚肯定不是当年的不胜大师。”
盛玉梅一时语塞,她想了想,忽然对周铁樵说道:“周叔叔,你说当年令尊曾经与一苇大师在少林寺的山墙上观看过不胜和尚的比武,如此说来,一苇大师应该是认识这个不胜和尚了?”
“嗯,这个……应该是这样吧。”周铁樵点了点头。
“如果咱们把洛阳那个不胜和尚带到少林寺让一苇大师看看那就好了。”盛玉梅说道。
龙格格哂笑道:“你没听那个癞和尚讲过吗?他也曾在少林寺挂过单,如果他真是当年的不胜,一苇大师早就把他认出来了。”
盛玉梅说:“一苇大师地位那么高,哪里有闲情逸致去过问一个挂单和尚?少林寺那么大,他没有发现不胜和尚也是情有可原的……”
包难拯笑道:“好了,好了,就不要争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这个癞和尚已经跑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盛玉梅停下了话头,但满脸依旧还是一副不肯罢休的神色,似乎她很想现在就回到洛阳去找那个老和尚似的。
帆船在黄河中顺流而下,一路直奔着偃师而去。
到了第二天,帆船抵达了偃师县。周铁樵的家人早就备好了马车在码头等候。大家上了马车,随即来到了周铁樵的烟蓑山庄。这座山庄傍水而建,清静幽雅,一看就是个有道之人耕读归隐的好去处。
周铁樵将大家引入了山庄,将自己的家人给大家一一引荐。原来他果然膝下无子,只有几个未成年的女儿。见过家人之后,周铁樵就安排大家住下,并且杀猪宰羊,盛情款待大家。众人在烟蓑山庄舒舒服服地住了一晚,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
起床后,用罢了早膳,周铁樵将大家都请到了他的书房议事。大家的目的很明确,到少林寺去,由周铁樵引荐,与一苇大师接洽上,求他指点苏立雪武功,以便让他早日练成九重白莲圣法。不过,具体怎么做,还要认真安排一下。
因为少林寺内肯定隐藏着三省堂的密探,虽然无极峰对少林寺一向客客气气,但是假如少林寺藏匿魔教教主,那无极峰是一定会撕破脸皮的。到那时,倘若真的出现张玄龄与一苇方丈两位绝顶高手之间的对决,固然是武林一大盛事,但是带来的后果却是让人不敢想象的。
因此,假如一苇大师真的答应可以指点苏立雪,那么苏立雪如何来学艺就是个大问题。一苇大师显然不能离开少林寺,到烟蓑山庄或是其他什么地方来授艺,苏立雪要学武,还是要在少林寺内。而在少林寺,苏立雪作为一个外人就会十分的显眼,三省堂的密探一定会注意到他。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周铁樵提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苏立雪装扮成一个普通少年,由他送上山去做俗家弟子,这样一来,苏立雪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少林寺内,一苇大师也可以有充足的机会来传授武艺了。
他的这个主意一说,包难拯和徐半娘都连声叫好,说这是个好办法。只有龙格格有点舍不得,她说道:“这样一来,苏教主岂不是要在少林寺里待很长的时间?”
周铁樵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于是微笑道:“俗家弟子与正式的少林僧人不同,他们虽然也要在寺内吃住,但是逢年过节时,离家较近的弟子可以回家去住几天的。另外,平时不练功的时候,到寺外转转,到山下的镇子吃些酒肉也都可以。咱们想要见苏教主,那是有很多机会的。”
包难拯也说:“苏教主天赋异禀,非常人可比,只要一苇大师对他稍加点拨,他一定会触类旁通,大彻大悟,很快就能功德圆满。因此,他在寺里不会待上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