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灵巫笑道:“大师,这种事有点差池也是难免的嘛。咱们有话慢慢说,回头我亲自去和你解释……”
“不,我要看看他的经脉!”般若流支瞪着眼睛就要冲过去,卫灵巫急忙阻拦。
苏立雪叫了一声:“可了不得哟——”转身抱头就跑,朝着院门冲了过去。
“站住——”般若流支见苏立雪跑了,再也按捺不住怒火,手上内力发出,卫灵巫不由得倒退一步,般若流支凌空跃起,犹如一团红云一般向着苏立雪飞去。
“救命啊——”苏立雪尖叫着,同时一头扎进了院子里一处假山石的后面。
般若流支哪里肯让他逃走,身形一晃已经来到了假山石上,伸手就要去抓苏立雪。就在此时,般若流支忽然觉得脚下一软,原来是他踩的假山石已经碎裂成了齑粉。他脚下无从借力,整个人都向下坠去。结果这一抓就没有抓到苏立雪,反而让他撒腿向着别处跑去。
“可恶——”般若流支怒喝了一声,他不知道是苏立雪暗中发力把假山石震裂,还以为这石头年久风化了,因此两脚一落地,就再次跃起,又扑向了苏立雪。
苏立雪装出手忙脚乱的样子,又向着一棵大树跑去,手刨脚蹬地爬了上去。般若流支见状,身形一晃,先于苏立雪来到了树上。苏立雪看见他上树了,“妈呀”叫了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
“哪里走——”般若流支如同苍鹰一般,凌空下击,向着苏立雪扑去。眼看他就要把苏立雪擒到手中了,就在这时,忽然有一根树枝弹起,正巧挂在了他右臂的红布上。
这根树枝弹起的十分巧妙,挂住红布后,令般若流支伸出的手臂被红布拉了一下,结果一抓又抓空了。苏立雪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又跑。正好前面有一个大鱼缸,苏立雪装成慌不择路的样子,纵身跳进了鱼缸之中。
“站住——”般若流支吼叫着,向着苏立雪扑去。可是那根树枝依旧挂着他身上的红布不放,般若流支心中一急,整个人纵身向前飞去,身上缠的红布就如同被打开的卷轴一样飞快脱落,一瞬间就露出了他那黝黑枯瘦的身躯。
原来这般若流支今天身上没有带那两个小怪人,所以也没有缠很多的红布,就是那么一丈多长的布帛胡乱地裹在身上,现在被树枝一挂,很快就脱落,让他的躯体登时大白于天下。
般若流支其实对于自己以如此模样见人并不在乎,不过周围的人群中还有卫姜和小莺。两人见此情景不由得哎呀一声,卫姜捂着脸掉头向外跑去,小莺则背过身去不敢朝着这边看。卫灵巫等人也都大为尴尬,急忙过来阻拦。
般若流支的身形快逾闪电,只见他那黑瘦的影子一晃,已经到了鱼缸边上。他定睛向里面一看,竟然不见苏立雪的影子,原来鱼缸的水面浮着一层金鱼,看不见下面有什么,苏立雪显然是藏在水里了。般若流支口中喝了一声:“出来!”伸手向着鱼缸中抓去。
他一抓抓出来一条肥大的金鱼,再一抓抓出来一把水草,心中正在纳闷,忽然苏立雪从水中站起身来,“噗”的一声,将一大口水向他喷去。
这般若流支心中存着个此少年不会武功的念头,所以疏于戒备,如果对方是高手,他就绝不会让对方把水喷到自己脸上,可是现在一疏忽,竟然被对方喷了个满脸花。不仅如此,还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泥鳅鱼飞进了他的嘴里。泥鳅这东西最爱钻洞,到了般若流支嘴里拼命地乱钻,倘若它钻进肚子里去也就罢了,偏偏它往嗓子眼里钻,弄得般若流支咳嗽连连,不得不倒退两步,气运咽喉,“咯”的一声把这条泥鳅吐了出来。
就在这当口,卫灵巫已经来到了般若流支的身边,他手里已经捡起了那块大红布,顺手披在了般若流支的光身子上,口中说道:“大师,你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吗?”
般若流支此次来到中土,卫灵巫对他殷勤接待,奉为上宾。般若流支信奉的天竺宗教并不忌女色,卫灵巫甚至找了几十位绝色美女来侍奉他,面对着如此周到细心的东主,如果说翻脸就翻脸,那可太不像话了。
然而,这个般若流支却完全不顾及这一些,他把红布往自己的肩头一甩,厉声说道:“我,一定要知道,他,为什么不死!”说着,又冲着苏立雪扑去。苏立雪跳出鱼缸,拔脚就逃。卫灵巫一把拉住了般若流支,已经使出了内力,想要制止他,但是般若流支竟然也发出了内力。他的内力远胜卫灵巫,眼看就要把卫灵巫摔到一边,而他自己又要冲向苏立雪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说道:“这位大师,老夫的话你听还是不听啊?”
般若流支一怔,定睛向前看去,却见从对面的屋子里走出了一位老者。这老人须发皆白,老态龙钟,身上穿的虽然是平民的便装,但是衣饰华贵,非常人可比。更重要的是,这老者身上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度,让人不得不肃然起敬,而且,在他的身边还跟随着一大批人,有武士,有侍从,还有官员,显然,这位老者的身份不同寻常。
般若流支虽然对于卫灵巫并不放在眼里,但是他是把卫灵巫当做武林人士来看待的,面前这位老者显然是一位地位非凡的官家人物,这让般若流支不能再视若无物了,因此,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卫灵巫却早已向前走了两步,拱手施礼,用恭敬的语气说道:“柴太师,您老人家来了?”
原来这个老者竟是当今手握朝纲、燮理天下的当朝首相柴太师。
柴太师向着卫灵巫微微摆手致意,随即看了一眼浑身湿透的苏立雪,对卫灵巫说道:“你说的是这个年轻人吗?”
“回禀太师,正是他。”
柴太师点了点头,又走上前几步,对着般若流支说道:“这位师父,我听卫总管说起过你的大名。既然你是天竺大德,那么老夫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放过这位少年,不知道能不能给老夫一个薄面啊?”
般若流支当然知道柴太师是什么人物,只不过没有亲眼见过而已,也知道他虽然是个病骨支离的老朽,但是所拥有的权力却是天下无两。武功再高的人也不敢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