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多吉就开始装备上雪山的各种装备,扎巴跟着他的身边左跳右跳地忙活。
看样子是准备三个人的装备,我和苏克拉瓦要帮他的忙,他婉拒了,说自己来就可以了。
突然多吉问我,“你们有钱吗?”
我不明就里,点点头,“有,你要多少,要干吗,装备不够,还是……”
他腼腆地一笑,“不是我要,是我们在走之前,要去供灯室点灯祈福,那里是需要钱的,不管多少,意思一下就行。”
我马上点头,“明白了。”
准备好的装备之后,多吉找来三匹马,我们三个人骑着马来到村头的一个地方,所谓的“供灯室”是一个石头垒得大房子,门口有一个铜牌子,上面是藏文,下面是三个汉字“供灯室”,门口站着一排人,似乎都是在等着来点灯祈福。
这些人有的双手合十,低头喃喃念经,有的人摇着转经筒,也是闭目念经。
我们排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轮到我们了,我们跟着多吉走了进去,门口有一个类似功德箱的东西,每一个进去的人都往里面塞钱,有的人还向里面塞戒指,金手镯、金耳环之类的东西。
我拿出五百块钱塞进去,跟着多吉走进了点灯室。
屋内是一个v字形的下沉空间,像梯田一样一层一层一层摆着无数盏油灯。
两个僧人站在那里,多吉从一个僧人手里拿过来三根点灯棒,给了我和苏克拉瓦一个一根。
我们拿着点灯棒跟着多吉一级一级,小心翼翼地往下走,走了几步,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走在我后面的苏克拉瓦马上从后面扶住了我。
我们走到一片区域,多吉向那边一指,小声地说:“胡哥,那二百盏的灯是你的,你可以用点灯棒去点了。”
我点点头,走了过去,学着别人的样子,虔诚地双手合十拜了拜,缓缓地挪着步子,很投入地一盏灯一盏灯地点了起来。
整个空间里的空气又浑浊又燥热,因为灯太多,温度很高,不一会儿就是一身的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点了几十盏灯之后,那种燥热感慢慢地消失了,也不怎么感到热了,心灵有一种非常纯净高尚的纯洁感。
前面的人点灯里嘴里都在念着经,我不会念经,不过我也念,我念的话只有一句话:“我希望佛祖能保佑小桥未久能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把属于我的200盏灯全部点完了。
灯的火苗摇曳耀眼,闪着吉祥的光芒。
等我出来时,我伸开双臂向天空大喊了一声,只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一股清新无比的空气一下进入我的肺腔,让我马上有一种神清气爽,飘然天外的惬意感。
这或者就是佛的力量。
从“供灯室”回来,我们三个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戴上墨镜,背上装着各种装备的大背包,在扎巴的引领下向雪山走去。
大块头的扎巴,长一身铁包金的长毛,粗壮的四肢,在雪地上跑起来一点也不显得笨拙,健壮的身体无处不彰显出藏不住的彪悍和威猛。
跑一会儿,就回头看看我们,等着我们追上它,它再继续往前走。
多吉可以是怕我们无聊,就跟我们说话。
我让他教我说藏语,他很痛快地答应了,先讲了藏语的历史,又教我一些常用的日常用语,还用手杖在雪地上写藏文让我认。
藏语的单元音比较多,特别是鼻化元音;元音有长短的区别,并与声调有互补的关系;有鼻化和非鼻化两类真性复元音;辅音韵尾趋于简化,从而引起带辅音韵尾元音的简化。
我这个人语言天赋很好,跟着多吉学了小半天儿,就略有所成,有些模样了。
多吉向我伸伸大拇指说我非常聪明,有语言天赋,以这种速度,不到半个月就可以流利地和藏民沟通了。
走了一会儿,空气稀薄了起来,温度也有些冷了,寒风凛凛,雪花飘飘,打在脸上有些疼。
我们不再说话了,拄着手杖往前走,还好,雪并不是太深,走起来不是很困难。
天快黑的时候,风大了,雪也大了,路也开始难走了。
多吉说要找个可以避风雪的地方扎下帐篷过夜。
我们正在四处寻找可以避风雪的地方,扎巴突然冲着山上狂吠起来。
我们抬头一看,在前面将近500米的地方,有一个人连滚带爬,地向山下跑。
这个人身上穿着登山羽绒服,有些地方破了,帽子也没有,登山包也没了,手杖也没了,身上明显有血迹,还光着一只脚。
蓬头垢面,惊恐万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