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宗室比起来,还是有些力有不逮,只要女婿对女儿好,这些财物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沈氏带着玲珑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堂屋里,苏远手慌脚乱的在推拒,“这怎么能收!”
元泓好听又柔和的声音跟在后面劝,“这是孝敬长辈的,长辈若是不收,那就是折煞晚辈了。”
苏远还想推拒,冷不防沈氏转出来,“既然是女婿孝敬的,你个老头子就收下来好了。到时候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对女婿不满。”
苏远哎了两声,“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他是出了名的惧内,触到沈氏的目光,就叫人把那些东西全都抬到库房去。
“那些都是一片孝心,阿爷就收了嘛。”玲珑说着走到元泓手边坐下,“那些人参,我特意让他去库房里找的,阿爷年轻时候,身上留了旧伤,用人参补一补,正好。”
“夭夭说的对,都是小辈的心意。”元泓顺着玲珑的话说下去。
沈氏见着自从玲珑进来,元泓的眼睛就黏在她身上不放。虽然说是男子的情谊,一时浓烈,也不知道能保持多久,但有总是叫人欣慰的。
“姐夫送的东西可好了,”苏昙手里拿着元泓送他的环首刀,喜笑颜开,他手里那把刀,是找匠师铸造,一刀挥砍下来,能砍断三根灌满铁砂的竹筒。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苏茂瞪了他一眼,苏昙摸摸脑袋,“难道我说的不对,明明阿兄之前拿这那些字画,不是很高兴么?”
苏茂没想到苏昙这么快就拆自己的台,狠狠的瞪了他几眼,见着元泓坐在那里,颇为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
“其实你对夭夭好就行了。”沈氏伸手在苏昙的背上拍了一下,打的他抱住刚得的刀到处乱窜。
元泓看了玲珑一眼,眼里泛着柔光,当着一众人的面,握住她的手。轻轻道了一声好。
这一日都留在苏家,用了一顿晚膳之后,玲珑才和元泓回去。
回王府之后,玲珑洗了个澡,让人给芍药添药。芍药三天前,拿自己把她严严实实护住,但是芍药自己却受了伤,玲珑让人将她安置起来静养,并且令人送去不少好药。
元泓回来的时候,已经梳洗过了。
玲珑抬眼就见着他长发如瀑的样子,这模样,真的就是看运气,长得好的人,不管形容如何,就是好看。
玲珑过去,伸手就挑起他的下巴,她故意垂首下去,唇在他的唇瓣上轻微滑过,最后落到他的耳垂上。
“美人果然就是美人。”玲珑在他耳边调笑,元泓伸手一把将她拉了过来,还没反应过来,人就直接坐在他腿上。
“美人?”元泓凑近她耳边,言带调笑。
玲珑颔首,伸手环住他脖子,“是呀,大美人,高兴不高兴?”
元泓伸手在她脸上摩挲了下,手指抚摸上了她的长发,那梳拢间的亲密让她很是享受。
“今日岳父岳母,看起来挺高兴,下次不如我再送些东西过去?”元泓想起在苏家用的那一顿饭,膳食算不上出色,但坐在那里,一家人谈笑的时候,心情好了许多,嘴里吃着的,似乎也是什么珍馐美味。
玲珑听了差点没要笑出来,“爷娘又不是因为东西高兴,是因为我们都在那儿。要是喜欢,你多和我回去看看呗。”
玲珑不爱在王府里,不过新婚头个月,她也不好急吼吼的要元泓赶紧带着她回原来的地方。
回娘家次数太多,也遭人诟病。干脆就让元泓陪着她好了。
元泓颔首,“在夭夭家里,其实还自在许多。”
苏家比起王府,少了许多奢华,但难得一家人其乐融融,这个比王府里不知道好多少。他倒是更喜欢和她一块呆在那儿。
“那就说定了,”玲珑抓住他的衣襟,“既然这样,到时候得空了,可要陪着我往家里去。”
元泓点头,他握住她的手,轻易他就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手指在她的掌心里轻轻摁了几下。
“天晚了。”他突然开口。
玲珑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偷偷看看天色,“还好吧?”
元泓一把将她歪出去的脑袋,给捧回来。掌心摩挲着她的肌肤,声调比之前更要缱绻了许多,“已经深了,该说了。”
“之前,夭夭不是最心心念念肌肤相亲么?”说着,他不给玲珑任何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往床榻过去。
侍女们知晓主人的习惯,放下帷帐,垂首退出去。
玲珑自从新婚夜之后,三日未让他近身,他今日抓住了机会,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她放开了。
她喘息,眼前光影明灭,汗水起了一层又一层,后面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换洗过后,玲珑被他抱在怀里,他的手在她的长发上轻轻摩挲,“睡吧。”
声音嘶哑缠绵,玲珑在他怀里动了动,靠在他心口睡了。
元泓这几日下来都是面带笑容,不管是谁,哪怕是和他有过过节的人,全都能得他几分笑脸。
他这样子,倒是惹来皇帝的侧目。
在做完政事上的应答之后,皇帝看向他,“最近朕看你满脸喜色,随便一个人,你都能以笑容相待,可是有甚么好事?”
元泓笑道,“的确是好事,臣成家,有家有室,自然是一桩喜事。”
皇帝听后想笑,“还以为是甚么呢,原来是这个。”
说着,皇帝从一堆公文中,抽出一卷来,递到元泓面前,元泓垂首接过,一看是关于对南朝的战事。
“陛下?”他捧着手里的卷轴,看向皇帝。
皇帝现在三十都还不到,二十六七,算得上年富力强,同样也野心勃勃。北朝南朝战事不断,从几代先帝之前开始,就一直想要南下攻陷建邺,统一南北,可一直到了现在,都未能如愿。
皇帝也有心祖宗的宏伟基业,登基以来,一直对南朝用兵,未曾有过太大的突破。
“朕想让你领兵,去南边一趟。”元泓把手里的卷轴收了,“陛下有命,臣自然无不听从,听说北面沃野镇似乎有些异动。”
皇帝摇摇头,“一群武人,凑在一起,再怎么样也翻不了天。”
说着,皇帝手指屈起在凭几上敲了两下,“眼下的急事,是南下牧马。朕原本以为,南边的多少会沉得住气,但是去年齐国竟然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