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们你来我往,拳头货物, 四脚乱蹬, 激烈的不得了。家里唯一的小娘子, 作为姐姐,在一旁看热闹,不但不拦,反而拍手叫好。
等到玲珑过来的时候,就见着阿旃一脚直接踹在表哥的腿上。
苏茂和李韶音孕育两子一女,小的那个还在乳母怀里吃奶,大的一个就是女儿阿韵,稍大点的还没起大名,只给叫了个小名阿施。
阿施和阿旃滚在地上,打的难舍难分。一双拳头挥舞的比谁都快。
阿施比阿旃还要大上一些,但是个头却矮了阿旃几乎一个脑袋,更别说阿旃还长得比他敦实多了,过了一会,从原本的势均力敌变成了阿旃的一面倒。后来几乎是被阿旃压着打,阿施痛哭流涕,鼻涕都挂到嘴上了。
玲珑赶过来的时候,就见着阿旃整个压在阿施身上,阿施嚎啕着挣扎。
玲珑瞟了一眼身边的大嫂,伸手过去,直接就把阿旃给提了起来。
她单手把孩子提起来,见着侄子满脸涕泪的躺在那里,回手就给阿旃屁股来了两下。
“你怎么搞得!”玲珑当着李韶音的面,两巴掌下去,直接抽在孩子屁股上,打的啪啪作响,“叫你和表兄在一起,你就是这么没大没小的?”
阿旃挨了玲珑屁股上两巴掌,不但没哭,反而还嘻嘻哈哈笑,“阿娘阿娘,真的不怪我,是他打不过我的。”
玲珑气的差点两眼一黑,一手把人给提过来,直接翻过来,压在大腿上,对着屁股一顿好抽。
她可能是被气的厉害了,下手可真没留情。巴掌落到儿子的屁股上,啪啪作响,那个声音听得一旁的原本看好戏的阿韵都牙酸起来。
阿韵见着原本一贯和和气气的姑母暴怒,抖抖索索的站到李韶音那里。
李韶音见着儿子被打成这样,心里也不高兴,可见着玲珑这么下死手揍,也吓到了。伸手就过来拦,“九娘算了,孩子年纪都小,别打了,要是打坏就不好了。”
玲珑狠狠在儿子屁股上打了几下,阿旃被揍了,开始还笑,后来装模作样的嚎啕几声,算是告诉别人自己被打的多惨。
玲珑见长嫂都来伸手拦了,又在他屁股上狠狠揍了两下,阿旃也很应景的嗷嗷两声。
“阿嫂,这个是我教导无方。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教导他。”说着玲珑把儿子给拎起来站直了。
李韶音原先心里也是很不高兴,但见玲珑如此,心头的一口气也消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阿施,阿施之前被阿旃欺负的可怜兮兮的,但仔细看,也没有破皮,更没有被揍的鼻青脸肿,只是身上的衣裳乱了点。
“这个时候的男孩子都闹,罢了。”
玲珑伸手往阿旃的背后一拍,“去给表兄道歉。”
阿旃挨了一顿暴打,倒是表现的乖巧,走到阿施跟前,乖乖巧巧的道,“表兄,对不起,我们一起玩吧?”
说着,伸手就拉起阿施的手,然后扭头就去看阿韵,两眼眼巴巴的。
阿韵见状,伸手过来,拉了两个弟弟,往别处跑了。
玲珑靠在那里,“我就羡慕长嫂,有个女儿。女儿多好,长得漂漂亮亮,而且又乖巧懂事。还能压得住下面的弟弟。”
“别羡慕了,阿韵也不是什么叫人省心的姑娘,闹腾起来,比她两个弟弟要厉害多了。”
正说着,外面一阵声音,芍药看了一回,“是小郎君回来了。”
芍药嘴里的小郎君,说的就是苏昙,苏昙投笔从戎。原先家里对他的期望,不过就是熬资历,老老实实平平安安的升官。谁知后面他竟然到了元泓那里,元泓也不客气,丢到军中一番历练之后,还真让他闯出一番天地。
苏昙才从辽东回来,辽东那里近日来也不平安,他一去三年,到了今日才回来叙职。
“阿姐!阿嫂!”苏昙大步进来,他换了盔甲,做平常打扮,见着中庭的两个女子,立刻笑起来。
说完,苏昙回头张望一下,发现没见着侄子侄女的身影,“阿嫂,阿姐,阿韵他们呢?”
苏昙没有成婚,下头的小辈们,全都得叫他阿叔和阿舅。苏昙看向玲珑,他记得自己走的时候阿旃还在襁褓里,现在算算也该满地走了。
玲珑立即让芍药把人给找过来,不一会儿,一群小孩跑了过来。除去阿韵在苏昙走的时候记事了,还能记住他以外,其他两个小子,看着他眼瞪眼,完全不知道他是谁。
“你是阿舅吗?”阿旃问。
苏昙听了就来了兴致,在阿旃面前蹲下,“你怎么知道我是阿舅?”
他最后一次见这个外甥,阿旃还是在襁褓里睡大觉,竟然一眼就认出来,让他颇为好奇。
“我听到阿舅喊阿娘阿姐了。”阿旃说着,直接跑到玲珑哪里,伸手出去。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扯来的一株花。
玲珑喜欢花花草草,王府里也随着她的喜好给弄出了个花圃,阿旃日日看着,知道阿娘喜欢这个,见着外祖家也种了,就扯了一朵下来。
玲珑哭笑不得,又瞧见阿旃和献宝似得,把东西送到她的手上,弯腰下来,伸手接过。
阿旃见母亲把自己采摘的花接过去,圆圆的眼睛终于舍得回来去看自己的这个小舅父。
阿旃老早就知道自己有两个舅父,不过只见过一个。现在见着另外一个,跑了过来,好奇的对着人瞧。
苏昙也站在那里,仍由外甥打量。
过了好会,苏昙伸手出来,“阿舅抱好不好。”
阿旃立刻应了一声。
苏昙伸手过去,直接从两腋下把人给整个抱起来。苏昙把外甥抱在怀里,仔细端详了下,“倒是长得像阿姐。”
玲珑在那里翻了个白眼,“要是性子也像我就好了,”说着就把之前这臭小子暴打表兄给说了。
苏昙听说之后,倒是道,“我怎么觉得,外甥和阿姐其实不管长得像,性子也挺像的。倒不像姐夫的仙风道骨。”
玲珑听着,两眼都要翻出来了。元泓遇见她之前可能仙风道骨,但是遇见她之后,那点仙风道骨就荡然无存。
“当年阿姐也是这么打我的。”
玲珑被苏昙堵的无话可说,她自己都不记得还有这回事了,倒是苏昙还记得清清楚楚,什么日子,在什么地方,揪了他几根头发,记得清清楚楚,不容玲珑狡辩。
她都说不出半个字来,最后只得认了。
倒是阿旃骑在苏昙的肩膀上,闹着要骑马马。对于之前苏昙说的那些,一个字都没有放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