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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高峰,车声浩荡,尖锐的喇叭像把刀子直往人们心里头扎。
我无措地看着齐冀,不懂他从哪偷来的自信,更见不得他这样的神情,七分得意,三分挑衅,让人刺挠。
我嗓子眼堵得慌,习惯拿烟的手却空荡荡的,拇指一下一下用力抠着其他指头,非得见了血心里才能安稳些。
我和齐冀充其量也就是炮友,终究要分的,我拎得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算爱得死去活来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更何况我还没到那一步,屁事不用计较,他却非要揪着不放,逼我承认一件原先即便没办法阻止也可以藏得很深的事情,他这是在羞辱我。
我熬不住了,咬着牙说:“我他妈……根本不爱你。”
他突然用力掐住我的下巴,逼着我和他对视,语气强硬霸道:“假的。”
他这样子我更来气,不欠他的,凭什么全让我一个人担着?他当初不绑我不操我,哪来今天那么多糟心事。
我皱着眉毛,恶狠狠地回他:“又能怎么样?你和我过一辈子?你他妈在乎个什么劲?”
齐冀顿了一下,手上渐渐松了力道,我扯开他的手站起来,踢开脚边的石块,重新点了支烟。
我把车钥匙丢给齐冀,叼着烟往回走,江边风大,能把人吹成傻子,风混着烟吸进嘴里只能尝到汽油味,呛得人脑仁疼。
江上的太阳沉了,一切都像蒙了层灰,看不真切。
我胡乱抽着烟,没头没脑地走着,真想这样一路走到黑,等天亮的时候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身后响起脚步声,我只管自己走,逃避似的埋头抽烟,心里没由来的一阵酸痛。
齐冀跟上来,从后边紧紧抱住我,不说话,也不让我走。
他的胸膛很热,做爱的时候贴得比这会儿还紧,动几下立马能捂出汗来。
我夹烟的手有点不稳,却还要强装镇定往嘴里送烟。
别别扭扭好一阵,桥上的路灯突然亮了,明晃晃悬在头顶,我看着地上重叠的两个影子,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傻瓜。”
真像是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
我把烟屁股扔地上碾灭,拍了拍他牢牢锁在我胸口的手臂,苦着脸开玩笑道:“娘儿们唧唧的,可别哭出来。”
他把脸贴在我肩上,声音闷闷地传进我耳朵里:“沈哥,你是特别的。”
我愣了一下。
他语气里带着点委屈:“我好像有点走不出去了……我……”
“你、你饿了吗?我们去吃饭怎么样?”我硬生生打断他,他下一秒要是蹦出句“我喜欢你”,我怕我承受不了。
让我好好过这两个月,别让我抱有幻想。
他没再说下去,一直沉默地抱着我。
我盯着地上的影子,心里莫名悲哀。事情不该发展成这样,全乱了套了。
*
我骑着摩托往东门方向开,齐冀安安静静地坐在后边搂着我,沉默了一路。
本来是他吵着要去东门,这会儿倒成了我的一厢情愿。
东门夜市,满街酒楼,街头有烧烤摊,巷尾有糖水铺,永远不缺人味和吃食。
下车之后,我看了眼齐冀,他移开视线不情愿看我,还在闹脾气。
我不知道他生的哪门子气,答应带他出来玩,现在又摆臭脸给我看,要不是打不得,我准揍他。
我磨了磨后槽牙,扭头就走,他在后头跟着,一个侧身的距离,偶尔我俩手背还能碰着。
我直接去了以前经常光顾的烧烤店,露天,烧烤架挨着马路牙子,隔老远都能闻得到味道。
老板认识我,领我们到空着的位置上,前面的客人刚走,小方桌上一片狼藉,塑料凳也是温热的。
我瞄了眼齐冀,他微皱着眉头,犹豫了会儿才坐下来。
老板动作利索,撤下盘子,用布头一抹就完事了。我抽了几纸巾把齐冀面前的桌子又擦了一遍,小少爷没来过这种地方,肯定嫌弃极了。
我点了两碗面,几盘小菜和一箱啤酒,其实今晚我就是来喝酒的,一瓶一瓶地灌,我一个人解决了半箱,喝完人开始晃,地也开始软了。
我开始控制不了自己,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我对齐冀说:“我有点……有点……舍不得你……”舍不得他什么呢?我自己都想不明白。
他伸手摸我的脸,说:“哥哥我们回家吧。”
我傻笑一声:“你别这么叫我,心里怪疼的。”
“你说你……非招惹我……”
“你又不是女人……以后怎么给我生小孩?”
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讲了什么,只管一句话一句话往外蹦,说出来心里舒坦。
“哟!这不是夺哥吗?”
头顶传来一声,我抬头一看,齐冀身后站了三四个人,打头的染着黄毛,一只手正搭在齐冀肩上。
我晃了晃脑袋,摸上酒瓶子,“把手撒开。”
黄毛装作
', ' ')('没听见,弯下腰放肆地打量齐冀,惊叹道:“这小孩哪个会所的,太他妈正了,夺哥不介绍给哥们几个认识认识?”
“我他妈叫你放手!”我抡起酒瓶朝他脑袋上狠狠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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