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朋友,以后介绍给你认识……”
“袭妆吗?”袭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明白,她和袭妆像吗?不像啊,不是她自夸,而是她就是比袭妆好看,袭妆曾屡屡因为她比她好看而为难她,可段琛为什么觉得她是袭妆啊!
“那我就是袭妆。”袭妆笑的诡异,突然拿起梳妆台上的簪子在胭脂盒里沾了一下,戳在了脸上,刚好是右眼角下。袭妆下手极重,脸上淌下了一行血,看着好像流了血泪。
“铛铛铛~”传来敲门声。
“姑娘醒了吗?”
袭妆擦了血,道了声:“进来吧。”
门外的婢女推门而入,来的人袭妆认识是崔妈妈身边的醉蝶。
“姑娘洗把脸吧。”醉蝶端着脸盆,放到板凳上。
袭妆觉得醉蝶知道些什么,从前她可是一口一个阿若叫着,如今叫起姑娘来,异常的很。
“段琛想要的明明是袭妆,为什么变成了我?”袭妆不着急洗脸,反倒拿起梳子梳起头来。
醉蝶似有局促,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
“姑娘在说什么,醉蝶不明白。”
“你不明白便去找明白的来!”袭妆愤怒的摔了梳子,将醉蝶吓了一跳。
可能谁都料不到从前唯唯诺诺的阿婼也会发脾气。
醉蝶愣了一会儿,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崔妈妈就来了。
这回没了之前满脸的笑,只是一脸的落寞。
“崔妈妈好手段啊!”
一大早的被两个人接连夸赞崔妈妈依旧高兴不起来。
“你这话说的,谁还不混口饭吃。”
她的这口饭实在是贵重,要搭上一生方才能换来。
“崔妈妈,你说我长得好看是吗?”袭妆抚着自己的脸,那个男人碰过的地方通通都让人恶心。
崔妈妈站在袭妆身后,不知道袭妆要做什么,原本预料之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样都没有,反而多了诡异的平静。
“自然好看。”
“袭妆会的,我都会,袭妆不会的我也会。过了昨夜我还学会了伺候男人,而且我还比她好看,比她听话。”
“花魁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我知道,我只需要是袭妆就行了。”袭妆转头看向崔妈妈。
崔妈妈惊觉袭妆脸上多了个小小的伤口,知道袭妆要做什么了。
“袭妆昨夜逃跑了,今早听说在野外被人玩死了,下场奇惨无比,脸都毁了,吓得我都不敢去认尸。”崔妈妈满脸惊恐的缓缓道来一个风尘女子的下场,像是在警醒袭妆。
“那又如何,难道平白的被人睡过了,还去给花魁做婢女?”她从没听说过这个道理,在聆音阁没了清白的女孩子就不值钱了,就要开始接客。与其从最底层爬起,去跟那些贩夫走卒睡觉还不如成为袭妆,一开始就可以陪达官贵人。
崔妈妈思虑良久,答了声:“好。”
袭妆得意的笑了,“那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袭妆了。”
袭妆原来就是这样成为袭妆的。
孟小痴好像明白袭妆为何会变成厉鬼了,袭妆的墓碑上写的是袭妆而不是阿婼,阿婼才是袭妆真正的名字啊。没有香火,没有供奉,甚至没人记得,就连她自己都不再记得自己是谁,如何去投胎?
崔妈妈并没有让袭妆接客,反而好吃好喝的供着,包容袭妆的一切需求。
袭妆总是一个人待着,待着待着就自己痛苦,孟小痴真怕她会想涅斋说的,自尽。
可她没有,袭妆每每哭过之后又正常了。
空间再次变换,这次已经是夏日,一开始是春日,中间约莫跨越了三四个月。
这次又是一开始的湖边,袭妆要跳湖。
“袭妆,你别冲动,万事好商量。”崔妈妈急得跳脚,她真不该乌鸦嘴,可怎么就说中了呢!
袭妆万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哪里听得进崔妈妈得劝阻。一步步向湖里走去。
“孩子无辜啊!”
提起孩子袭妆愈发下定决心要跳下去了,她没想到一次就留下了孽种。没有孽种她尚可以下定决心报复,可有了孩子……她不愿意她的孩子像她一样从小就活在腌臜之地,到头来又是一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