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聊掰了是一定的,段琛罕见的愤怒离开。

袭妆整日里惶惶不安,尤其是张玉见过段琛后不愿见她。她不知道段琛要干什么,说了什么,张玉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把她撵走?

入夜,外面忽然传来丫鬟的声音,“姑娘,大人请您过去。”

袭妆回神,忙从房间里走出去,问道:“在哪儿?”

丫鬟前面带路,领着袭妆到了张玉的房间,就再见不到踪影。袭妆虽然心存疑惑可却依旧推开了房门。

里面很黑,没点蜡烛,一开门就是扑鼻而来的酒味,呛人的很。

袭妆看不见人,出声询问:“大人?”

没人回应,却有酒壶碰撞的声音,还是有人。

袭妆小心翼翼的进了门,就听到张玉沙哑的声音传来,“关门。”

袭妆闻言乖乖的关了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在原地站了许久才适应黑暗,看见屏风后面有个人影,想着应该是张玉。

“大人,找我。”

越接近张玉酒味越浓重,看来是张玉喝的酒。

张玉没言语,袭妆越走越近,发现张玉靠着屏风坐着,不停地往嘴里灌酒。

“你怎么了?”袭妆想要靠近张玉,张玉却扔了酒壶,扑倒了袭妆。

袭妆对一时之间的变动没有丝毫准备,温热的气息夹杂着浓重的酒味让她头疼,她别过脸去,不看张玉。

张玉却不满袭妆的排斥,强硬的将袭妆的脸掰到眼前。

“你故意的对吗?”

经历了与段琛的那晚,她很厌恶这样的动作,被人压在身下很难受,可她还是要强颜欢笑。“什么故意的?”

张玉对袭妆已经很客气了,他虽然科考出身,可却因酷刑和逼供而得到皇帝赏识,一般人还真没有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扯谎的。可袭妆偏偏这么做了。

“你故意在我面前投湖自尽,故意打扮成她的样子,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对吗?”张玉将袭妆的心思彻底铺开来,从前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那个人是段琛他就做不到了。

袭妆如遭电击,她苦思冥想了许久的阴谋在别人眼中就能那么轻而易举的识破吗?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从一开始跳湖开始都是她精心谋划好的。

张二公子的事迹是聆音阁里的禁忌,没人愿意提起,也没人敢提起。可袭妆知道。

四年以前,那时张玉还未考取功名,还没当官,那时的他只是乾城张家的二公子,一个勤奋苦读的书生。可有一日这书生结识了一位清雅的美人,美人人美心善,更重要的是弹得一手好琴,两人志趣相投。奈何美人是个风尘女子,张玉家中不喜,不愿让张玉背负污点,更不愿他荒废了学业,只得买通老鸨给了大笔银子准备棒打鸳鸯。不曾想那美人与张玉珠胎暗结,有了孩子,威逼胁迫已经对两人没了作用。可张家绝不会认下一个风尘女子进门,更容不下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后来老鸨不知道在其中使了什么办法,美人突然投湖自尽,一尸两命。张玉自此发奋努力,一举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张家断容不得新科状元有什么不好的传闻,花大价钱压下,甚至是抹去美人的存在。

美人出身之地便是聆音阁,当年的老鸨就是崔妈妈,美人自尽的地方就是清瞭湖。

当年袭妆虽然年纪尚小,可漫天的流言不可能听不见。后来张玉回到了乾城当官,老鸨还心惊胆战了许久,可张玉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是常常到清瞭湖边上站着。袭妆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想到了办法接近张玉。

“是。”袭妆不再隐瞒,她也知道隐瞒不过。

“今日的我不过是当年的她。”

张玉无力的闭上了眼,他不知道当年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她说孩子不是他的。

“当年她也是被崔妈妈下了药,无力抵抗才会失身于人,只是那时她已有身孕。”袭妆为什么恨,因为她见过,只是那时她事不关己,不知道那是会毁了一个人。当她醒悟的时候,为时已晚,她已经身处其中。

“袭妆……”

张玉惊觉袭妆浑身颤抖,满头的虚汗。

“袭妆,你还好吧?”

袭妆痛苦的说道:“我肚子疼!”

张玉起身,这才发觉袭妆身下红了大片,连带着他的衣服上也染上了抹红。

“来人……”

大夫来时袭妆已经昏厥,一把脉便言孩子保不住了。

张玉酒醉醒了大半,呆呆的站着,满是无助。

孩子没了终究是他的错,他若不喝醉酒,也就不会将袭妆扑倒。

袭妆的变故一夜之间满城皆知,只是故事却传成了另外一个版本。张玉醉酒欲与袭妆行房,房事间孩子没了。何人传出无人得知,满府有那么多张嘴,不可能人人都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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