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陌给了孟小痴一个眼神,“人间的事你少管,管多了毁了凡人的命轮,与你修为无益。”
孟小痴不停的点头,她此刻特别想逃离这里,不论是否保命,只因这里的杂乱。澜陌果然与她心意相通。
“那我们……”
“果然够冷血!”涅斋诡异的眼神射向孟小痴,孟小痴接收到,却当做没看到,一双眼睛到处乱飘。
澜陌闻言,看向涅斋,“何为冷血?斩妖除魔不是你等自诩道家之人该做的吗?再者这是你师门的任务。”
澜陌早就看涅斋不顺眼了,可她不是那种不明情况就发作的人,她得多看看,瞧瞧,找着证据才能找准时机一击毙命,可是涅斋太过于完美了,简直毫无破绽可言。但在澜陌眼里越是没有破绽的人越是有问题。今日若是能趁乱远离了这人,说不上可躲过一劫。
“人们信奉着你们,你们却置他们于不顾,这就是神吗?”原本在澜陌那保持着一贯谦逊有礼的涅斋,今日出奇的咄咄逼人。也许是真的看不惯澜陌的做法,也许别有所图。
澜陌冷笑,“随你怎么说,我不在乎。”
澜陌从来都不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她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心里问候了涅斋的祖宗八辈,她想过了,天上有她,到了地府还有孟小痴等着呢,等着涅斋一死那就不是别人能做得了主的了。
“孟小痴,你被人骗了,就不想知道真相吗?”涅斋发现澜陌是说不通了,倒是孟小痴看似心胸狭窄,实则最是心软。
孟小痴想却也不想,“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何为真相?郑般若说的就一定对吗?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才是对,郑般若根本就是一意孤行,不然她也不会有今日的悲剧。”
孟小痴虽说称不上看透了一切,可她有着自己的理解。一路走来她听过许多人的话,可总有出入,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理解方式去看待事物,哪怕身处其中,都会以自己的利益为先,真相?哪有什么真相,不过是将伤疤无情的撕开罢了,强行让那些走出了阴霾的人再度去面对那些不愿意面对的,何尝不是一种伤害呢。
“有人曾经告诉我说,自作孽不可活,今日我便将这句话,赠与郑般若。郑般若真的可以扪心自问,齐羽当真亏欠过她吗?若说贪恋美色,世间有千红百媚,他又何必纠结于在一个死人身上。更多的不是顾念旧情吗?”孟小痴在那一霎那间,突然想清楚了很多事。
一个死人,无法生儿育女,延绵子嗣,也只能看看罢了。能让男人如此心驰神往,还真就不是她自己的本事,而是这个男人痴心不改。
从一开始,所有人都将郑般若,当作是一个无辜之人。只因为死去的是她的亲人,而她也在不明不白之下亡故。
可当她顶不住压力寻死的时候,她就不再无辜了。
郑般若是郑家唯一的后人,她死了,郑家也就绝后了,是为不孝。一死了之,郑家灭门的真相,也就没人再顶住压力去寻找,是为不义。更何况她婚前失节,明知有婚约在身,却经不住诱惑,是为不忠。死前大放厥词,诬蔑齐家,让齐家百口莫辩,是为不仁。
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辈,真就是折辱了无辜二字。
“自作孽不可活!”孟小痴说了许多话,涅斋唯独记住了这一句。
是当真如此,孟小痴为什么会活的好好的?事实证明这句话并不是在所有人身上都适合。总有人会挣脱束缚,得到不该得到的东西。
“他复活了我,将我占为己有,难道就对了吗?”郑般若听了许久,她绝不认同孟小痴的话。
“他若没有复活你,哪有你今日杀了他。这不正是他的代价吗?”孟小痴回答道。
郑般若悔悟是不可能的,她感觉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她,没有人能理解她的痛苦,也没有人会相信她。尤其是这个多嘴多舌的神。这个人的血,一定很美味。
她缓慢的走进孟小痴,越过了最近的齐翡。
齐翡于她不算是仇人,也不算友人,从小的那些情谊,早在她死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她可以选择放过。但孟小痴,她一定不会放过。
“你不曾经历过,永远都不会懂我的痛苦,你没有家破人亡过,你也不曾被人背叛过。也许在你眼里,这个世界满是善意,可在我眼里,都是罪恶。”郑般若一字一句的说着。
“我爱的人满怀着目的接近我,而我却只能对着他强颜欢笑,因为我爱他呀。可惊闻我父亲惨死的时候,他却退缩了。到了那一刻我才发现,我的爱是那么的廉价。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真心爱我的人,可却千难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