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栩原本以为孟小痴会体谅他,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他一时之间犯了难。
“师叔可曾问过我师父?”
“自然是不曾,你觉得我如果已经问过他了,还需要来问你吗?”孟小痴觉得呈栩就是在明知故问,或者是想转移话题。
呈栩捋着胡子的那只手顿了一顿,满脸的假笑,看得人别扭不已。
“师叔,你能别为难我了吗?这可是我师父的一道伤疤,若是揭开了,又该发脾气了。”
他也只能这么说了,既然他师父都不说,他怎么说的出口?
“伤疤?我不在的这些年里,他都经历了些什么呀?他也会受伤吗?”孟小痴更加好奇了,那个弟子是做出了什么样的事,竟然能成为尚煦的伤疤?
“我师父这些年也不是很好过的,上神总是闭关,我师父原本对管理事务这些事一窍不通,但也只能接过手里来,一点一点的慢慢学,辛苦自然是不必多说,还要顾及山上的这些弟子,更是忙得焦头烂额了。”
呈栩为什么会知道呢?还不是因为他感同身受,他简直就是重复了他师父曾经走过的路,但他似乎是比着他师父好一点。他在人间活了数十年,对人间的那些人情世故了解的很透彻,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有那么一些见解,所以做起事来,没有他师父一开始的那么难,但还是很操心的。
“我看他倒是挺享受的,你这拍马屁的功夫还需要改进呀!”孟小痴在时昆仑就秩序井然,也是那时候没有多少人,虽然后来人越来越多,但还有这门规在,怎么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尚煦的作用应该也就是坐在那里指挥一下。
君逸当年差不多就是那样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亲自动手的事。
呈栩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的,他说的基本上都是事实,如今人心浮躁,昆仑山上的弟子越来越难管,尤其是隔了几年就有比试,还总有不要命的上山来挑战,虽然很好就应付过去了,可是来的多了就格外的麻烦。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总归不会有闲着的时候。
昆仑地方大,人也多,绝对没有孟小痴说的那么简单。
“等到师叔多收几个徒弟就知道了。”
无需孟小痴接手昆仑,只要再多收几个徒弟,就知道这份艰难了。
“是吗?”孟小痴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想来也觉得是自己低估了,但她以后也不会做这种事,她有两个徒弟已经够累的了。要是能把这两个踹了,再新收别的听话一点的徒弟,还是不错的。
“你就跟我透露一下嘛,我也不需要你全说了。”她的重点不在于这里,而是尚煦的那个徒弟。
“师叔,我只能说,不是那个人犯了错,而是那个人的身份有问题。”呈栩虽然有着自己的底线,但孟小痴这么一直追问,他也不好驳了面子,细枝末节的事,他倒是可以说一说。
“身份?难不成是尚煦遇人不淑?”孟小痴想不到身份能有些什么问题。尚煦的徒弟也是尚煦自己亲自挑来的,她还记得那个徒弟上山的时候,还是个孩子。怎么就会身份有问题了?
“师叔,咱们快回寒山殿吧,师父想必也快回来了。”呈栩不想再和孟小痴说些什么了,他只怕说得更多,到时候他师父不骂死他才怪呢。
孟小痴对浮尘殿还是有所留恋的,毕竟住了那么多天了,还是有感情的。
她舍不得的又多看了两眼,不曾想突然感觉到脚下有些不稳,她下意识的抓住了呈栩,但呈栩前面是一大片白胡子,根本就没别的可以抓。她痛定思痛,就抓住了一大把胡子。但是她心里还是觉得很抱歉的。
“疼疼疼,师叔,松手!”呈栩感觉自己的整个下巴都要被拽掉了,他都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了,怎么也没有料到,到了今天竟然胡子会遭殃,他可是留了许多年了,成日里好好保养着,如今看来却方便了孟小痴。
孟小痴松手是不可能松手的,她害怕呀。这突然之间的动荡实在是有些太过于诡异了。
“你感没感觉有点晃?”
“是有些站不稳,师叔你能不能先松手?”呈栩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牢牢的抓住了孟小痴的胳膊,只怕孟小痴在这期间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