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这样就是分得清是非了吗?难道不是欺软怕硬吗?真正做错了的人丝毫没有受到惩罚,而受到牵连的人反而要付出代价,难道这就是你的是非吗?这样的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涅斋忍不住冷笑,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是这样的,这何止是是非不分,甚至懦弱。他以为自己从来都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绝不牵连无辜,可是现在他所看到的,根本就不是这样。
他以为他们是一样的,哪怕分开再久,初心也是一样的,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他们不一样。
慕枫听着涅斋说这样的话突然间愣了一下,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错了,他不过是在用着伤害最少的办法来报仇,难道不对吗?非得牵连无辜,让那些从来都没有做错事的人,受到伤害才是最正确的吗?
“你是要袒护她了?难道连仇都不报了吗?这还是你吗?”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那些神仙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如此的不明事理,还是说你活着就是他们给你最大的好处?”
涅斋自问他从来都没有对慕枫动过杀心,可是这一刻他却动摇了,他可以不要身体,甚至是可以当作慕枫不存在,但慕枫想要孟小痴的命,他就容忍不了。
他们明明都知道孟小痴从来都不是那个罪魁祸首,可是为什么要只针对一个人呢?
“我没有!”慕枫突然之间有些激动,也不知道是涅斋的哪一句话刺激到了他。
“我现在这个样子没有受过任何人的恩惠,一切都是天意。”
原来这才是慕枫最重视的,存在的原因。
“天意?什么又是天意呢?”涅斋觉得慕枫很可笑,他心怀恻隐之心,可是没想到慕枫是害怕消失呀。
说起来慕枫也只不过是灵识而已,那具身体如果他要回来,那么依旧还是由他来主宰的,慕枫说不定也就消失了。他知道,慕枫也知道,所以想必慕枫是惧怕的。
“存在即是天意。”慕枫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但是他已经被重新赋予了身份,赋予了力量,那么就证明他是必须要存在的,这就是天意,天意难违。
“你的存在是天意,那么我呢?”涅斋想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没办法解释的,就如慕枫,慕枫究竟因为什么而存在想必也只有慕枫自己心里清楚。
那昆仑,那神又是因何而存在的呢?他不也是降生于天地之间吗?没有父母,没有亲人,谁能来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存在呢?
慕枫沉默了,究其根本还是涅斋先存在的,所以才有了他。
他永远都没办法否认他是那个后来的,可是他都已经存在了,那是不是证明他是该存在的?
孟小痴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说到了她的身上,这两个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着,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
她还是头一次见涅斋做事如此的拖拖拉拉,有着争辩的功夫什么事都解决了。她一直都不明白涅斋心里在想些什么,涅斋的想法总是那么的难猜,十次能有一次能够猜中,就已经是奇迹了。可惜奇迹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她也从来都没有猜中过。
她依旧还是不想插嘴,那毕竟是涅斋的事,无论做什么样的决定,只要不后悔就好了。
她将目光放在了那株花身上,那株花又何尝不是在看戏呢,它不过没来这世上多久,可是却已经体会到了孤独,它所生存的地方,似乎没有人烟,更没有生灵。它迄今为止见到过的,也只有孟小痴,还有那两个长得一样的人。
它不曾见过大千世界,不曾见过人来人往,也没有见过车水马龙,更没有见过繁华喧闹,只有安安静静,冷冷清清。
可是他发现每次孟小痴的到来都会给它带来惊喜,虽然随之而来的,也有惊吓,但总比如同一滩死水一样的日子来得好。
“他们长得一样,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说的话也好奇怪呀,你能听得懂吗?”
曼殊小声的问着,它对此事一无所知,所以也只能问孟小痴了,它觉得孟小痴一定比它知道的多。
“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会长得不一样呢。”
孟小痴是从来都没有体会到过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种感受,她想一定是很奇妙的。毕竟这世上有人山人海,不可能所有人都长得不一样,或多或少总会有相像的地方,但涅斋和慕枫这样的,想必是少之又少的。
“他们说什么都不奇怪,毕竟他们曾经是一样的,只要彼此明白了,就行了,又不是说给别人听的。”
“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够肉麻的了,怎么感觉他们之间有奸情。”曼殊听着孟小痴的话,竟然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