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霖现在觉得赫尔墨斯有病。
吸血鬼在得到足够血液时的恢复能力很强,还没等两人走到食堂,赫尔墨斯侧颈被无名剑划出来的血痕就已经痊愈,但吃饭的时候,他突然拿起小刀在自己手腕上比了比,抬眼望向庭霖:“你上次说我的血尝起来不错,还想要吗?”
庭霖对这只吸血鬼的吸血鬼的举动深感疑惑:“梅尔斯大陆的传统是吃饭的时候互赠自己的血吗?”
“啊,不是,只是刚刚罗伊的话提醒我了。”赫尔墨斯郑重道,“庭霖同学,你要小心阿多尼斯。”
庭霖:“……”
一块灵魂碎片在让他小心另一块灵魂碎片,庭霖放下叉子,心平气和地问:“为什么?”
“还有为什么?一个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对你好,他肯定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赫尔墨斯仿佛亲身经历过什么痛彻心扉的领悟,认真道:“你之前并不认识阿多尼斯吧?但他冒着得罪龙族的风险也要给你解围,不可能只是因为你无辜吧?”
庭霖很想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赫尔墨斯,明明他比阿多尼斯更平白无故:“我觉得你说的不对,阿多尼斯的母亲是亚科斯学院的荣誉校长,他出面帮我可能仅仅只是站在亚科斯学院的角度,不想令亚科斯学院的公正受到损害而已。”
赫尔墨斯目露怜悯:“庭霖同学,你太单纯了。”
单纯的庭霖想把盘子掀他脸上,耐心逐渐消磨:“你想干什么?”
“哦,吸血鬼的血不是可以短暂地增进实力吗?虽然我没在必需期,但也有点作用。”赫尔墨斯期盼道,“你实力增强一些,好提防阿多尼斯啊。”
吸血鬼制作血仆的其中一步就是令对方喝下自己的血,上次赫尔墨斯必需期发疯的时候庭霖都只是沾了沾嘴唇,这次两人都十分清醒,庭霖更不可能惯着他,一个字没说地重新拿起刀叉,眼睫掀起又垂下,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这位东方留学生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表情,有时候开玩笑似的再问一遍,就会不是很在意地做出让步;但一旦涉及到某些敏感问题,就算对方死皮赖脸地纠缠到底、一头磕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抬一下眼。
庭霖这个眼神一递过来,赫尔墨斯顿时心领神会地闭上了嘴,适可而止地终止了话题,以防止被拎着去竞技场内揍成残废。
归功于吸血鬼的识相,这一顿饭成了开学以来最安静的一顿饭,庭霖不再想方设法地甩开他,动作都比以往慢了些许,直到太阳落了一半才走出食堂。
故乡与远方拥有同样的自然规律,夕阳西下,漫天残阳如血,林木瑟瑟,两人并肩往宿舍走,赫尔墨斯无聊地跳起来摘下高处树枝上的一朵白花,顺手绑在无名剑的剑穗上。
可能是无名剑外表独特的原因,赫尔墨斯对这把剑很感兴趣,时不时就想拔出来往自己脖子上比划两下,而且据庭霖观察,查理德也是这样,吸血鬼序列看见武器的第一反应都是在自己身上试验,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庭霖一向不会主动找话题,被他一个眼神震慑的赫尔墨斯一时半会也不敢说话,直到临近岔路口,憋了一路的赫尔墨斯终于有了理由开口,迟疑道:“庭霖同学,走错了,这里应该直走。”